“哎,她在市棉紡廠工作,平時工作忙,還要管老人孩子……”王主任猶豫半天,還是點了點頭,又說道:“小張回去幫我打個電話到她廠子裡、讓總機轉話吧,電話裡語氣放輕鬆點……彆嚇著她了。”
梔梔從斜挎包裡拿出紙筆,記錄下王主任愛人的聯係方式,將之交給了小張。
小張匆匆走了。
王主任臉上受了傷,痛得他連飯都不想吃,梔梔和黎恕苦勸,他才慢吞吞地吃了大半,然後對梔梔說道:“我……基本可以認定,呆在韋八斤家裡的那個女的……真不是鄭萍,她是劉小雲啊!”
“其實我和鄭萍也不太熟,畢竟我調過來沒幾天鄭萍就結婚了,我和鄭萍也沒怎麼打過交道……可我和劉小雲還是打過交道的,我認得出劉小雲的聲音。”王主任很肯定地說道。
然後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是劉小雲呆在韋八斤家裡的呢?那鄭萍又上哪兒去了?”
梔梔說道:“要不我上派出所去問問?”
王主任看了看病房裡的掛鐘,對梔梔說道:“讓黎恕陪著你去,問到了情況你就早點兒回去,現在都四點多了。從這兒回海鷗島你劃船都要花上一個多小時,就怕天黑了不安全……黎恕啊,麻煩你陪著梔梔上派出所問問,問到了情況你先送梔梔去碼頭,等你有空了你再來告訴我一聲就好。”
黎恕應下。
梔梔去找護士,花了點錢請了個護工幫忙照顧王主任,就和瘦猴、黎恕一塊兒匆匆走了。
半路上,梔梔對黎恕說道:“黎恕你回去吧,你也總不能老是因為我的事兒而請假。”
“沒事兒,我可以休探親假的嘛,放心。”黎恕安慰她。
梔梔就更加過意不去了,“那怎麼行呀,你要休探親假那肯定是請假回老家去看望父母家人了,怎麼可以為了我這邊的雜事兒休探親假?”
“你的事兒就是不雜事兒。”黎恕樂嗬嗬地說道。
梔梔:……
好嘛,這天又被聊死了。
她隻好裝作沒聽懂,急匆匆去了派出所。
結果梔梔在派出所那兒遇上了韋大業。
——韋大業正帶著幾個村乾部大大剌剌的坐在派出所裡和所長談判,目的是要領了韋八斤回去。
梔梔一走進派出所,正好聽到韋大業衝著派出所所長侃侃而談,“……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必須要給我一個麵子!”
所長,“這不行啊,韋八斤當眾打人是不對的,我們這邊還在等王向陽的傷情鑒定,如果王向陽是輕傷,韋八斤不構成犯罪的,那我們就來主持調解工作嘛。王向陽的醫傷費、務工費這些的,肯定由韋八斤來付……如果造成王向陽重傷的話,那韋八斤是要去坐牢的……我們派出所是沒有權力在事實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私自放人。”
韋大業瞬間變了臉色,“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不肯給麵子啦!”
所長,“這可不是麵子不麵子的問題……”
韋大業,“你就這麼願意向著那些外鄉人?”
所長,“我們是公安,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人民群眾的人身安全!在我們眼裡,本地人是人民、外鄉人也是人民!”
韋大業火了,“啪啪啪”的把桌子拍得砰砰響,“你不就是看不起人嗎?”
所長,“我絕對沒有看不起誰的意思……您也彆衝我這兒拍桌子發火,咱講講道理成嗎?”
韋大業就更火大了,“那講道理啊!我問你,韋八斤和他老婆愛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關他王向陽啥事兒?”
所長,“人家王向陽也是為了工作啊,不然誰願意去管鄭萍的事兒呢?韋八斤和鄭萍不讓王向陽進屋,那王向陽進屋了嗎?沒有啊!所以人王向陽是不是遵紀守法了?”
“我們再來說說韋八斤的問題……當時我們公安在場的哈!他們聽得清清楚楚,王向陽就跟韋八斤說了三句話……第一句,他說有人向知青辦反應,說你一天到晚關著鄭萍不讓她出門,這樣不好。”
“第二句,他說鄭萍雖然已經不是知青了,但我們還是要確認一下鄭萍的人身安全。第三句話他說,韋八斤你開開門,讓我們進去和鄭萍說說話好不好?”
“就這三句話……一個字兒不多一個字兒不少,這是不是在跟韋八斤講道理?是不是?結果呢,韋八斤一句話不說,當著我們公安的麵,直接一拳頭打了過去!人王向陽到現在都還在醫院裡生死未卜!”
所長氣憤地說道:“我就不說彆的,韋八斤無緣無故打了人,把人揍成那個樣子……他有悔改之心嗎?他家裡人有上醫院去慰問一下王向陽嗎?沒有!當然我就這麼一說,他家裡人願不願意去醫院向王向陽表達善意,我可管不著哈!”
韋大業壓根兒不聽所長的,“那問題不就又回到了原點?如果王向陽不去管人兩口子的私事,韋八斤也不會揍他啊!”
所長歎氣,“韋大業你是新上任的聯合大隊長吧?我怎麼就沒
辦法跟你說清楚呢……誒,我再說得淺白詳細一點兒吧……王向陽就是想當麵見一見鄭萍,問問她的情況,要是韋八斤不想讓王向陽見鄭萍,可以好好說嘛,怎麼能隨便動手打人呢!”
“再說了,鄭萍同誌雖然和韋八斤結婚了,可她不是韋八斤的一個物件兒,她是人!她享有人身自由的,要是她不樂意被韋八斤關在屋裡的話,韋八斤就不能關著她。王向陽作為鄭萍的前單位主管,他完全有權利去了解這件事兒!”
“如果王向陽反應的情況屬實,那婦聯和我們公安是必須出麵要替鄭萍主張她的權利的……韋大業,我說得這麼清楚,現在你明白了嗎?”派出所所長一字一句地說道。
韋大業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
——跟著他一塊兒來的,還有好多大隊乾部呢!所長用這種既煩躁、又無奈的訓斥語氣跟他說話,還強調“
現在你明白了嗎”……
豈不就是在說他什麼也不明白?
梔梔站在門口,將所長和韋大業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不禁扶額,心想韋大業這樣的人能當上聯合大隊長,那也是個麻煩事兒。
而這時,不知何時消失的黎恕又出現了,他把梔梔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輕輕說道:“我剛去問過了,韋八斤的嘴巴嚴得很,進來四五個小時了一句話不說,被問急了就哭……所長已經派人去韋八斤家,讓把鄭萍也帶到派出所來……應該也差不多快到了。”
說話之間,兩個麵色凝重的公安陪著一個體型肥胖的年輕女人匆匆趕到。
梔梔因為正好被黎恕拉到了一旁,所以她認出——來人正是劉小雲。
不過,因為角度的關係,劉小雲並沒有看到梔梔。
那倆公安麵色怪異地朝著對所長行了個禮,大聲說道:“報告所長,我們完成任務回來了……這個女人聲稱她就是鄭萍!”
“啥?”所長盯著劉小雲,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這女人誰啊?當他是個傻子嗎?當初韋利民的案子可是他親自帶隊辦的啊!韋利民案件的附帶案件就是鄭萍和陶容冶之間的賠償糾紛,當初所長也作為調解方,來回拉鋸似的和雙方談判了好幾輪,最終才敲定了鄭萍賠償陶容冶的金額明細的。
現在這個女人居然……
“你是誰?”所長皺眉盯著劉小雲問道。
劉小雲咬住下唇,無比堅定地答道:“對,我、我就是鄭萍……”
站在一旁的梔梔震驚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因為沉迷追文而差點忘記了更新qaq
今天隻有兩章,已經全部送上,明天一定爆更,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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