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
房門再次被敲響,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刺耳。
不過這次被敲響房門的不是雲岫的房間,而是雲鶴的房間。
男人處理文件到十一點,剛睡下不到一個小時,額角突突地跳,他黑沉著臉拉開房門,看到來人的身形輪廓,眼眸銳利,“什麼事……”
話音未落,一具溫軟的軀體撞入懷中。
“你怎麼了?”
雲鶴怒氣稍退,察覺不對,低頭試圖看清雲岫的情況,但礙於走廊和房間都沒有開燈,隻有對麵房間的微弱燈光,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少年一手揪著男人的衣襟,一手捂著腹部,搖著頭不肯說話。
樓上,雲父睡覺輕,聽到動靜開門下樓查看,來到三樓順手開了燈,雲鶴這才看到少年麵色煞白,滿頭是汗。
不是不肯說話,是疼到說不出話!
雲父放手公司後,花了不少心思在照顧雲岫上,當看清他的情況,再聯係空氣中幾乎聞不到的飯菜香,篤定道:“小崽過敏了,你把他抱回房間,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雲岫經常過敏,家庭醫生平時跟雲父雲母也說過急救措施。
雲鶴此前看到雲岫過敏都是起紅點子,吃點藥休息好就行,這還是第一次麵對雲岫這麼嚴重的過敏反應,他在雲父的指揮下,從房間抽屜拿出腎上腺素筆準備給雲岫注射。
關於腎上腺素筆的使用方法,雲家所有人,包括傭人在內都了解過,知道是注射在患者大腿外側中部。
雲鶴沒在注射要點上遇到困難,在注射的時候遇到了。
上床睡覺的緣故,少年穿著短款睡衣睡褲,露出一雙筆直纖細的大腿,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針頭接觸大腿,還沒用力,雲岫便意識模糊地掙紮著想躲開。
雲鶴沒有辦法,隻好手動固定。
大手直接握上雪白柔軟的膝窩,那雙腿看似沒什麼肉,實際摸上去才知道是骨架小,觸手彈軟豐腴,微微用力就能在白裡透紅的大腿肉上按出淡淡紅痕。
雲鶴打完腎上腺素,看到自己的“暴行”,動作頓了頓,隨即一板一眼按照步驟給注射的地方按摩。
腎上腺素筆對於重度過敏患者的作用很大,不亞於續命藥,可以觀察到注射之後,雲岫的呼吸聲輕快不少,嘴唇也沒那麼青紫了。
家庭醫生就住在不遠的房子裡,高額薪資迫使他二十四小時待命,即使是半夜十二點,也要提上藥箱上班。
當他趕到的時候,雲鶴已經按摩完畢,時刻關注雲岫的情況,如果不妙就要考慮打第二針。
家庭醫生給雲岫治過敏算是熟練工,兩分鐘內,他就把藥開好,把點滴打上了。
不過他轉眸看到桌上的餐盤,納悶道:“我不是說過小少爺不能吃三文魚和荷蘭豆嗎?怎麼這份炒飯有這兩樣玩意兒?”
雲父這才注意到桌上的剩飯,“這哪來的,我記得小崽今晚吃兩頓了,怎麼還有第三頓?”
這回是真剩飯,盤子周邊凝固了一層油,放了應該有一段時間,看著食欲大減。
這個點除了睡美容覺的雲母,雲遷這個年輕人沒睡這麼早。
他在雲父下樓時,便發現樓下的動靜了,但他剛回來,想著自己不好摻和雲家的事,乾脆沒下樓。
之後家庭醫生過來,整棟樓燈火通明,他打算下樓看看怎麼回事。
聽到雲岫過敏,雲遷心裡就是“咯噔”一聲。
他可不知道雲岫會不會做飯,雲家阿姨做飯前肯定會問清楚主人家忌口,那雲岫今晚吃的不明食物就隻有他做的炒飯。
雲遷一時間倒不會想是不是故意陷害,畢竟他以前生活的雲家根本不需要勾心鬥角,隻以為是自己無意間害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