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兩秒之後,他咬牙同意了這個出行時間。
在他轉身整理畫架時,蔣聽寒臉上淺淡的笑意消失。
雲岫不情願的表現那麼明顯,他要是看不出來就白在蔣家長那麼大了。
雲岫的態度變化從早上開始,昨晚和今早都沒怎麼玩手機,首先排除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的可能。
其次,雲岫對男生的興趣大過女生,即使沒清晰地認清性向,看白天的反應,遠達不到恐同的地步,排除接吻後恐同的可能。
那麼,問題隻能出在他們兩人之間。
蔣聽寒記憶力很好,起床至今所發生的事像是放映機般在腦海中播放。
六點整,放任雲岫睡到十五分才叫他起床,擠好牙膏裝好水給他洗漱。
六點半,在所有人吃早餐前,盛好粥和菜,沒拿到雲岫不能吃的。
七點,兩人在村裡散步,他看著雲岫招貓逗狗,然後監督他洗手。
八點到十一點學習,十一點半吃午餐重複早餐步驟。
十二點半午休,沒忘記用濕巾給雲岫擦背,睡醒繼續學習,直到晚餐重複早午餐步驟。
然後就是現在,他叫雲岫洗澡,詢問出去玩的意願。
難道是管太多,招雲岫煩了?
蔣聽寒沉思,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不是管雲岫,而是以雲岫的意願為主,做什麼事都細心伺候。
偏偏雲岫當男二被人伺候習慣了,也沒感覺哪裡不對。
昏黃日光從門口斜斜刺進來,照到男人膝蓋以下的部位。
門窗狹小,采光不好,俊美麵龐在黯淡的屋內看不真切,優越立體的眉骨和鼻梁影影綽綽,隻有一雙眼眸透了點光。
男人麵色晦暗不明,最終,儘數化作偏執與執拗。
……
雲岫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想過不守承諾,突然出現的活動不關他的事。
[今晚七點集合,背上畫板,我們去山頂仰望星空/齜牙]
雲岫把亮出屏幕調轉,給蔣聽寒看清通知內容,儘量壓平唇角,以免笑出聲被他聽到。
他攤手無奈道:“不是我不想跟你出去玩,我們班要集合,難道你跟我上山喂蚊子嘛?”
蔣聽寒點頭,“可以。”
“我就說,都怪我們老師——”
雲岫忽的一頓,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瞠目結舌,“你真要上山喂蚊子?!”
他更想說“既然你去,那我不去了,點名幫我答到”,可他們班人少,加起來不到四十個,同行這麼多天,老師不至於認不出誰是誰,聲音大概也記得七七八八了。
又勸了幾句,蔣聽寒依舊沒改變想法。
雲岫隻好說:“到時候你要跟緊我,不要亂跑。”
昨晚親那一下說不定是意外,不用太在意,大庭廣眾之下,想做些什麼也沒有機會,那就隻剩下蔣聽寒的安全需要保障。
他們上過山頂踩點,後來發現溪邊的晨景更好,老師便把地點改在那。
蔣聽寒沒去過山頂,崎嶇的山路一不小心就會摔跤,嚴重點可能會迷路,人是自己帶出來的,他有責任把人帶回去。
收拾好東西,兩人前往集合地點。
許冬瞧見他們,大老遠招手,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我聽見你們那邊有水聲,猜你們洗了澡,不過上去一趟再回來,你們估計還得洗第二次!”
時隔幾天,再見“如膠似漆”的雲岫和蔣聽寒,許冬已經能如常應對。
即便雲岫不跟蔣聽寒在一起,大概率也不會同意他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