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皂還是洗衣液的味道?像那種很清新的檸檬薄荷味。不過也算不上刻意突兀,與其中夾雜的一絲草木淡香中和到了一個溫和的程度。
——這是未洛睜眼前,大腦傳遞給她的第一條信息。
怎麼回事,誰給她扔洗衣房裡了?
腦袋還在發懵,未洛努力醒了醒神睜開眼睛,入目卻是一片漆黑昏暗。周圍像是個山洞一樣的地方。
洞口在遠處,外麵依舊是黑夜,她睡的時間應該不算太久。
她直起身子眨了眨眼,徹底清醒,緊接著便發覺自己的雙手被什麼粗糲的東西反捆在了身後,可能是麻繩。
周圍還有一些輕微的響動,未洛抬眼看過去。隻見模糊的黑暗中,山洞另一端還坐著一群人,約莫八九個,皆是昏迷或不清醒的狀態,應該也都被綁著。
……大規模綁架?
那她剛剛聞到的香味是什麼?
未洛沒太搞清具體狀況,活動著僵硬的脖子轉頭去看,恰恰和黑暗中一雙平靜的藍眸對上了視線,驚得她差點脫口而出一句臥槽鬼啊。
但這雙眼睛的主人還不算太鬼,蒼溟此刻正揉按著自己的左肩膀,開口就是重點:“前情提要,吃了空間瞬移異能核的詭人和鼠怪聯合,無差彆綁架,目的不明。”
未洛釋然一笑有點想撞牆:“哈哈出門沒看黃曆,喝水都塞牙。”
她的視線落到蒼溟揉著肩膀的左手上,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可能是靠在他的肩膀上昏迷的,不過她關注點並不在這上麵:“等等,你手怎麼沒被綁?”
“…出生至今遭遇過不下五十次綁架,麻繩打個結而已,怎麼可能捆住我。”蒼溟再次給了個不亞於“把我爸古董砸了一半”的炸裂回答。
“還有這個。”他伸出右手,靈劍掛墜正躺在他的手掌心。
“你的三個……”蒼溟思考了一下措辭,“跟班?和找過來的鼠怪進行了殊死搏鬥,但對麵怪多勢眾,直接強行轉移了我們的位置。”
頓了頓,他另一隻手打算去幫未洛解繩子,同時淡淡補充了句:“現在那兩個會飛的半透明跟班在劍裡。”
靈劍貌似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沒再在蒼溟麵前隱瞞什麼。蒼溟剛鬆開手靈劍就自己飛到了未洛身後,搶在蒼溟之前,乾脆利落地一下切斷了捆著未洛手腕的麻繩。
靈劍貌似對蒼溟有些莫名敵意,剛剛的意思大概是“輪不著你來幫”。
蒼溟麵對會自己飛的劍和二靈跟班,麵色平靜,毫無波瀾,可能是已經有點麻木了。未洛本還在慶幸不是第二個可能性,隨後一句“我能解釋”就哽在了喉嚨裡:“……”
好了,這下是徹底解釋不了了。
輕舟已撞大冰山,本來想著身份和安全總能保住一個的。
蒼溟神色複雜地看了她兩眼,再次開口,似乎是打算詢問:“你……”
“打住,等回空言城,咱再找個時間坐下來聊行不行?”未洛喊停,朝另外幾個已經陸陸續續蘇醒的人揚了揚下巴,“我覺得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談判。”
蒼溟沉默一秒,點頭。
於是兩個滿身秘密也滿肚子疑惑的人一拍即合,再次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相處模式。
具體表現為你不問我不說,你不說我不問,轉而去給其他被捆著的人解繩子了。
除去未洛蒼溟,被捆過來的有八個人,其中還有三個未成年的小孩。
一位青年皺著眉回憶:“要命了,你們都是怎麼被弄來這兒的?我暈過去之前就感覺困得不行,我還以為是我通宵的副作用。”
“我也是,眼前突然一黑,再睜眼就到這兒來了。”另一位少年捂著胳膊上的抓傷呲牙咧嘴,還不忘附和。
一圈人對於被綁架前最後的記憶,也都是突如其來的倦意,百分之八九十就是鼠怪散發的那股腥臭味搞的鬼。
有幾個人昏迷之前還被鼠怪和黑蟲傷到了,行動有點不方便,但好在被綁架的人裡有個修到療愈階段的植物係異能者,可以治療簡單傷口。
隻是有位本就小腿骨折的老婆婆傷的最重,傷上加傷已經無法正常走路了,植物係異能者也幫不上忙,她自己倒是挺樂觀,還反過來安慰彆人。
現在是淩晨十二點,眾人的手機都在身上,信號都是斷斷續續的,最好是留著電量嘗試向外發消息求助。於是一位火係異能者搓了幾個火苗當照明用。
未洛再一回頭,就見蒼溟已經自覺地遠離了人群,此刻正獨自一人站在在洞口處,單手撐著旁邊的石壁,向外觀察著情況。
她歎了口氣,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也跟了過去:“發現什麼了嗎?”
“暫時沒有。”蒼溟收回在石壁上摩挲的手,回頭看向她,麵上看不出心情,“但最好彆輕易出去,這附近可能有更凶殘的東西,找找明顯的地標嘗試求救吧。”
未洛看向他剛剛觸碰的那處,是一道凶獸抓痕,這一抓的力道明顯極重,借著月光勉強能看清石塊上那三道可怖的大塊凹陷,單看抓痕就幾乎能想象到留下這痕跡的怪物有多駭人了。
掉馬之後未洛其實輕鬆了不少,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心,她晃了晃靈劍掛墜:“你們倆彆睡了,出去探路,回來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