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匆忙否定:“沒有沒有!你放心,護身符和桃枝都有用的,那個鬼沒傷到我。”
“那就好。”未洛鬆一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你之前說的撒謊是指…?”
林鹿咬唇看著未洛平靜的表情,她清楚對方在這個領域應該很厲害,至少沒有像自己一樣慌亂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如果再隱瞞什麼可能就真的要喪命。
本著誓死不當炮灰的原則,比起信一個瘋言瘋語的流浪漢,顯然還是信同學更好一點。
林鹿目光飄忽著:“其實是…是我主動告訴流浪漢我有恨的人,想給對方下詛咒。然後他才告訴我,已經有人在此之前給我下詛咒的。”
“啊……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你的詛咒不也沒下成麼?”未洛對她想給彆人下詛咒沒有太大的反應。
林鹿滿臉心虛,緊張得有些口吃:“我知道跨度有點大,但、但如果我不去找他給彆人下詛咒的話,彆人的詛咒是不是,也沒機會落到我身上啊?”
“我聽說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講究因果報應,所以我想會不會……”她兩手食指對在一起點啊點。
“那你想給誰下詛咒?”未洛問。
林鹿沉默片刻,小聲問道:“…這個很重要嗎?一定要說嗎……?”
“…也不是。”未洛想到林鹿的心理疾病史,防止揭彆人傷疤,她果斷更換問法,“你想詛咒的人,是不是有愧於你的?”
林鹿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了坦白,聲音放得比剛剛更小了:“是…初中的時候,猥褻我的班主任。”
未洛一拍手:“你看,你又不是平白無故想害彆人,這兩者沒關係。能乾出猥褻這事的人渣肯定不得好死,就算真挨詛咒,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報應!”
林鹿乾咳一聲:“謝謝安慰,我還以為是我有害人的想法才會導致後麵這些事,而且我做的夢其實也不是惡鬼,是那個班主任……”
未洛:“那流浪漢套你話呢,你會頻繁夢到那個傻逼老師,大概率是它知道這件事之後借此發揮,影響你的夢境。”
“而且因果報應都是懲治傻逼的,聽話咱不信那些哈。”未洛又拿出哄小孩的語氣,再次把話題繞回去,“你說的那個鬼是什麼?”
林鹿應該也是嚇出來了,顯然比昨天冷靜不少,已經開始有事說事,沒再抓著未洛瘋狂輸出情緒:“昨天我出校吃飯的時候,又遇上那個流浪漢。”
林鹿:“他挑撥離間了一大串,想讓我把你給的護身符丟掉,我沒信,他就和我說…某天四點四十四,我會親眼看見自己跳樓。”
未洛點頭:“那就說明他確實忌憚護身符,不過他是怎麼挑撥的?”
“……他說因為我撞破你和蒼溟的戀情,所以你想用招鬼符把我害死。對不起我知道你倆沒事,但是實在是,嗯…有點好笑……”林鹿尷尬地捂住臉。
未洛:“……”
未洛也捂臉:“…你繼續說吧,我不多嘴打岔了。”
林鹿點頭,鬆開捂臉的手:“然後,然後昨天晚上,我半夢半醒間,看到有個人站在我床邊,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林鹿:“結果她…她突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臉!那隻手涼得嚇人,指甲很長,好像還布著繭,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林鹿比劃著:“隻、隻是我太害怕了,沒看清她的臉,隻看到很長的頭發!好像還聽到了哭聲和歌聲!我就拚命往後退,她也伸長了手臂想來抓我!”
“但是她像被什麼東西擋了一樣,猛然縮回了手,叫得很慘很痛苦,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想跟著哭,現在回憶一下還是感覺心裡堵得慌……”
“……”未洛沉默片刻,想說什麼又咽回去了。
“之後她就消失了,當時是淩晨,我嚇得睡不著,又是自己住宿舍,就起來把燈全打開了。”林鹿摸上自己的臉,“我洗臉的時候照到鏡子,看見被鬼摸過的地方有一道血痕。”
林鹿:“不過不是我的血,可能是她手上的……這也證明不是我做夢!最後我回到床上的時候,那個護身符雖然沒事,但我媽媽留給我的一個玉掛墜卻碎了。”
未洛頭疼:“擋災啊這是……”
林鹿雙手合十,話音微顫,即使是句玩笑話也蓋不住她精神緊繃的事實:“洛師傅神通廣大,你看這情況我還有救嗎?”
“放心,我說你能活,閻王來了都得挨巴掌。”未洛清清嗓子吹了句,“就是你介意我去你宿舍住幾晚上嗎?得住你房間,我打地鋪。”
林鹿連連擺手:“啊?不介意不介意,我打地鋪都行……但為什麼?”
未洛:“據我觀察這個裝神弄鬼的玩意是個急性子,那個什麼跳樓估計就是這幾天了,但畢竟是淩晨四點多,我總得第一時間趕到。”
“沒問題!”林鹿再次雙手合十,直接把頭往桌子上咣當一嗑,引得未洛又是一番“不至於沒必要”的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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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未洛躺在地上,翻來覆去一夜失眠,林鹿也睡睡醒醒十分不安,有次還小聲哭喊著媽媽從夢中驚醒。
未洛便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這才知道林鹿是單親家庭,母親在她十幾歲的時候意外墜樓身亡,爺爺奶奶也早已離世。
今晚窗外刮著大風,呼嘯的噪音更是平添幾分鬨鬼氛圍,擾得二人都頻繁受驚。
時間一點點過去,指針滴滴答答地來到了四點四十四的位置。
窗外猛然一聲狂風作響,像是誰在悲傷哀悼地大聲哭號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