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天氣總是晴朗,可是今晚是個例外。
夜空中的璨星變得黯淡,這座城市因為屠殺引發的災難陷入停擺,就連平時的霓虹燈牌不再亮起也無人在意。
如墨的雨水輕打在地麵上,沒過多久這種擊打就變得頻繁而猛烈。
街邊的乞丐率先發現天氣變化,下雨對他們這些風餐露宿的可憐人不是什麼好消息,隻是當他伸出手感受時卻發現這雨水的異樣。
起初乞丐還以為是自己的手臟了,可看著綠地被染成黑色,他才確信這場雨下的就是墨水。
淋著同樣的雨水,屠殺成為格格不入的特例,他猩紅的雙眸閃過血光如同危險的信號。
一道蛛絲從幽暗中射出,並奪走他手中的備份樣本。
“暴雨的夜晚最適合殺人了,大雨會掩蓋許多罪惡的味道。”屠殺舔舌感歎道。
他回憶起有一次殺人也是在這樣的天氣下進行的,彆有一番滋味。
在屠殺完全陷入殺人回憶之前,一道漆黑的人影緩緩向他走近。
那道人影黑得像是濃墨,輪廓與隨風飄蕩的雨水混合模糊,屠殺一時間無法分辨他的模樣。
“共生體,又一個送上門的共生體。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感謝上天的饋贈。”
當距離隻剩下兩米時,屠殺終於看清楚來人就是穿上墨水共生體戰衣的蜘蛛俠。
他極度興奮地伸出手朝麵前的墨水蛛抓去,可是明明已經無限接近觸摸到卻抓了空,下一秒墨水蛛又出現在他的另一邊。
彼得帕克說:“不是上天的饋贈,這場雨是為你的葬禮準備的。你應該感到榮幸,畢竟為了人工造雨廢了我不少功夫和時間。”
科技的力量,多虧斯塔克大廈樓頂的那台高精度天氣探測裝置,彼得帕克改造一下後讓它能夠向雲層發射大量的催化劑實現降雨。
而且他還加入了彆的東西。
屠殺咧開嘴大笑:“這場大雨又能幫助你什麼呢?”
“終結你。”
彼得說得斬釘截鐵,語氣中帶有不容許質疑的堅定。
仿佛聽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屠殺忍不住捧腹大笑:“恐怕你才是我見過最天真的家夥,比地上躺著的那個還要天真。”
彼得一直注意著艾迪的情況,他的傷勢非常嚴重,胸口的那個大窟窿沒有填上,不停地往外滲血,屠殺對他脊椎做過的才是真正的致命傷。
那將共生體戰衣此時已經不知所蹤,艾迪赤裸上半身躺在地上任由雨水劃過他的臉龐,意識越發模糊,直到完全昏死過去。
雙翼後掠,屠殺狂奔衝向彼得,這頭巨大的怪物爆發出難以想象的速度,空氣被速度壓縮到極致,就如同還沒有但即將就要被突破的屏障在他周遭,墨雨被完全隔絕在外。
驚險的瞬間,彼得帕克使用墨水的能力潛入陰影的領域中躲過這一擊,而後又在安全的地方再次浮出水麵。
同為共生體的屠殺非常快就摸清墨水共生體的能力,其實並非是簡單粗暴的空間閃現,而是在墨水的領域中非常快速地移動,快到造成閃現的錯覺。
觸發蜘蛛感應的彼得用蛛絲拉住屠殺,當角力的時候,屠殺被他巨大的力量拉著急退。
屠殺鼓動每一塊肌肉抓緊地麵,地麵寸寸崩潰,他又猛地扇動雙翼,雙翼下狂風卷起飛沙走石,這才止住後退的趨勢。
彼得帕克又試圖用蛛絲束縛住他的雙翼,屠殺看不見的力量擠壓著每一塊骨頭,發出令人驚悚的關節音,緊接著撐開翼骨猛地將蛛絲撐開變成細密到看不見的細絲,最後繃不住根根分明地斷裂。
這一幕太過震撼,彼得也是第一次遇到能夠憑借力量將蛛絲撐開的家夥,這些蛛絲的延展性和韌性都是遠超合金的。
不過彼得依然沉穩地對付屠殺,迎著風雨上前,他前方仿佛有無形的利刃將瓢潑大雨一分為二。
同樣的時機,屠殺也發動攻勢朝彼得衝去,他身披黑甲,背展雙翼,空氣劇烈震動出哀鳴,宛若進攻的號角。
原本應該是雙方以血肉對撞的情況,在臨近最後的時刻,蜘蛛俠射出蛛絲稍微偏離方向並且貼地滑行,以迅雷的速度擦著屠殺的身軀而過。
在無限接近彼此的瞬間,屠殺的身體就像刀刃一般劃破彼得帕克的臉頰,傷口轉瞬間就痊愈,被墨水共生體重新覆蓋,而彼得則抓住這舍命得到的一次機會,扯下屠殺雙翼薄膜部分的一塊。
屠殺望著自己受損殘缺的部分,很快就被補全,饒有趣味地說:“我現在有些相信你能夠終結我了。或許我們可以共享這個世界,隻要伱幫助我喚醒邪神納爾。”
彼得不屑地說:“這種話我是不信的,留著騙騙小孩子或者政客可能還比較管用。而且很難理解為什麼你那麼渴望喚醒納爾,喚醒自己的造物主,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不會那麼做。”
被嘲諷的屠殺說:“人類不也同樣崇拜上帝嗎?”
彼得說:“一部分而已,當然你可以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去見上帝,我相信十有八九的人答案都是不。”
“你應該考慮清楚,納爾可是神明,他會控製你的。”彼得說,“不如自己成為共生體之神,隻要你足夠強大。”
冷哼一聲,屠殺又接著朝彼得殺來。
彼得還想著挑撥屠殺,果然沒有那麼容易啊,那家夥是天生的壞種,對他來說不管用,或許統治世界什麼的其實屠殺並不在意,他隻是正在享受這種感覺,這種將討厭的世界推向毀滅的深淵這一種感覺。
兩人又一次搏命,屠殺的殺戮欲望在彼得嘲諷他時高漲,暴力本來就是他的天性,現在又難得遇到合適的對手。
近身戰鬥的過程,每一次攻擊和躲閃對彼得來說都是極其驚險的動作,他的蜘蛛感應已經靈敏地感知所有可能的危險,腦海裡的蜂鳴一直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