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不能聊的話題’嗎……”阿誠半信半疑地說道,“那麼,將軍也認為,阿誠和將軍閒聊時,是不需要回避這個話題的嗎?”
“至少,是可以稍稍聊一些的程度啦。”黎錦說道,“一直隻聊這個話題,肯定不行。但是,隻是稍稍聊一些的話,沒關係的哦。阿誠你謹慎小心的性格是很好,但也不必時時刻刻都這麼謹慎小心的。”
阿誠的情緒似乎平複了一些,他說道:“謝謝將軍的體諒。”
“阿誠你,是什麼時候染上愛哭的毛病的啊……”黎錦嘟囔著說道。
思索片刻,她從懷中取出了一方絲帕,遞給阿誠,道:“先用這個擦擦眼淚吧。我看你好像也沒有手帕的樣子,那麼也不用還給我了,這個就算送給你的小禮物吧。雖然不是很精致,但也算是我的心意。”
那是一塊,比米色顏色稍微深一些的絲質手帕。
手感非常光滑細膩,甚至不怎麼沾水。
絲帕的材質極為柔軟,拿在手裡的感覺,就像在手中拿著一片水一般。
雖然摸起來並不濕潤,但是卻具有一種清涼柔潤的感覺。
手裡捏著這一方絲帕的時候,感覺真的就像把一片水或是一片冰拿在了手上一般。
不僅如此,這方絲帕,買來的時候本來是一片空白,並沒有任何花紋的款式。
黎錦買來之後,覺得這單色手帕的樣式實在寡淡,就笨拙地動手給帕子繡上了花紋。
黎錦也不知道,該在上麵繡什麼樣的花紋才是合適的。她斟酌後,就用淺藍色的絲線,繡了雲彩與海浪的花紋。
黎錦繡出的花紋,造型非常簡單。
絲帕的四角是雲彩的花紋,海浪的花紋則是隨機地繡在絲帕的空白處的。
其實,這甚至算不上是刺繡,隻不過是把那淡藍色的絲線當成畫筆,在絲帕上“作畫”的行為罷了。
相比真正通曉刺繡的諸位女子,黎錦幾乎是什麼都不會。
但即使這樣,因為這塊絲帕,已經是黎錦最用心做過的繡品了。所以,即使送給阿誠,她也並不覺得拿不出手。
黎錦笨手笨腳的,能繡成這樣已經很好了。這一點,阿誠應該知道。
黎錦用這個想法寬慰著自己。
“這是能給阿誠的東西嗎?!”阿誠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而隻是提高了音量,大聲叫了出來。
“就是這樣啊。”黎錦笑著說道,“雖然是我親手繡的絲帕,但也實在粗糙簡陋得很,不太拿得出手吧?但這已經是我繡得最好的一方絲帕了,其它的成果,還不如這個呢。”
阿誠呆呆地沒說話。
這反應,害得黎錦又想逗他了。
“怎麼?阿誠是覺得我繡的繡品實在太爛了,不但不應該繡出來,而且繡好之後還要拿來送人,太恬不知恥了嗎?”黎錦微笑著說道,“阿誠抱怨,是因為覺得我繡的絲帕太難看了嗎?”
“當然不是!”阿誠急忙說道,“阿誠沒有這個意思!但是,這太珍貴了吧?怎麼會是可以送給阿誠的東西呢?”
“沒有很珍貴啦。”黎錦笑道,“雖然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確實有幾分珍貴可言啦。彆人的繡品嘛……越是以刺繡聞名的人,留下的‘傳世作品’就越多。而阿誠你眼前看到的,可是前黎錦大小姐與前將軍,親手繡製的‘孤品’哦。雖然我還會買新的空白絲帕的,但以後,可能就不會再為了好看而繡花了,所以,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孤品’,幾十年之後,說不定就因為太過珍稀關係,而變得價值連城了呢。”
“阿誠相信的。”阿誠說道,“將軍的手法,雖然稚嫩,但卻帶有一種優雅而又空靈的風格。圖案雖然十分簡單,但卻異常錯落有致,好像每一個雲朵與海浪,都經過精心的設計一般。這比那些繡著精致圖案的繡品,看起來更多出一種‘宛如靈魂’的東西……”
“阿誠你說的,這都是什麼啊……”黎錦不由得苦笑著說道,“《狼來了》的故事,你沒聽過嗎?阿誠不要沒事就奉承我啊。若是奉承得太多了,我就根本分不清你的奉承到底是發自內心、還是純粹為了儘某種義務才說的話了啊。不如說,就因為這樣,你說的話,在我心裡都已經無法一一當真了。”
“可是……阿誠是真心這麼想的。”阿誠的神情也變得更苦澀了一些,他說道,“阿誠真的很感激將軍可以送阿誠這種東西,而且阿誠看到的優點,和阿誠想說的話也是一致的。難道,阿誠就該為了不讓將軍覺得自己是在奉承,而故意說些既不好聽又違心的話出來嗎?”
這麼一想,阿誠的話,倒也有些道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黎錦點了點頭,“我就那麼隨意一說,阿誠你也那麼隨意一聽就是了。總而言之,我真的要走了哦。”
阿誠聽了黎錦的話,神情很是哀怨,但終究沒說什麼。
黎錦便開始動手,把烤爐中剩下的綠豆沙餡餅,用乾淨的紙給包了起來。
綠豆沙餡餅這種東西,準備帶出門時,才發現真是不好攜帶。
直接用籃子裝出去的話,總覺得怪怪的,就算籃子裡墊紙也總讓人覺得不衛生。
所以,黎錦想到的辦法,就是先用乾淨的草紙包上,再放進彆的容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