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黎錦與父親聊天的時候,也曾短暫地涉及過這個話題。
但結果隻是,父親讓黎錦感到很是生氣而已。
對於結婚這件事本身,黎錦並不是非常排斥。
黎錦真正排斥的,隻是“為了結婚而結婚”這一常見的習俗或是印象而已。
換句話說,在黎錦看來,“結婚”也好,或是“與彆人共度一生”也好,這都不應該是個“任務”,而應該視其為一種“命運”或“緣分”一樣的存在。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僅此而已。
因此,黎錦非常反感為了完成“任務”,而與自己並不是很投契、甚至都不熟的人,做出訂立這種“長時間契約”的行為這種事。
“所以,阿誠雖然用儘勇氣問了出來,卻還是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阿誠很輕柔纖弱地說道。
“是的。確實如此。沒有給出清楚明確的答案,真不好意思啊。”黎錦輕輕呼出一口氣,感覺有些許羞愧。
儘管,這也不是特彆值得羞愧的事情啦。
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黎錦也隻是有著些許羞愧之情而已。
“那麼,阿誠再問一個問題吧……將軍覺得,要是將軍做了‘與彆人共度一生’的選擇的話,阿誠應該怎麼辦才好呢?”阿誠很有點傷感地說道,“回到京城之後,阿誠常常都在煩惱這件事呢。要是將軍‘與彆人共度一生’的話,阿誠就會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啊。阿誠‘效忠’的對象,僅僅是將軍一人而已。如果,將軍變得不再是現在這個模樣的話,阿誠也會很不知所措的。”
這倒也是……似乎很真實的煩惱呢。
黎錦對阿誠表達的心情,也確實感到十分認同。
“那個……你暫時就不用擔心這種事情了啦。”又仔細想了想、梳理了自己的想法後,黎錦認真答道,“雖然你可能對這種想法非常在意吧,但是,這是多餘的、類似‘杞人憂天’的擔憂哦。如果我的話,也許再過五十年,也沒有‘結婚’吧?雖然,這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事,似乎應該極力避免才對,但總而言之,情況就是這樣啦。你不需要擔心我跟彆人結婚這個問題,你隻要擔心一下,‘我能不能順利活到五十年之後,並且與你仍然未曾分離’這種事情就好了。”
“不愧是將軍呢。”阿誠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有些悲喜交集地說道,“雖然說了好半天,說話的頻率很高,但是實際上有用的內容,卻好像是很少的。不過,聽了將軍的話,阿誠還是會由衷地感到內心變得安寧呢。將軍真是一個無比特彆的人啊。為什麼,將軍總是會有那麼多與眾不同的想法,讓阿誠聽了就覺得安穩寧靜呢……在將軍眼中,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呢?一定和彆人看到的世界很不一樣吧?”
“我的想法嘛?沒什麼特彆的吧?”莫名其妙地獲得了阿誠的肯定,黎錦隻是有些困惑地回答道,“阿誠的這種問題,我其實不知道怎麼回答啊。因為,我都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思考的,又怎能知道自己的特彆之處啊……”
“阿誠知道了,這就是將軍的特彆之處吧……”阿誠有些感傷地說道,“阿誠相比將軍,在境界上實在是差太遠了。阿誠是感覺不到,將軍所能感受到的風景的。想到這裡,阿誠總覺得有些寂寞……”
“這種事情,不至於這麼描述和理解的啦。”黎錦哭笑不得地說道,“總而言之,我可能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持續忽視、放棄‘結婚’這種事的吧。就算要結婚,我也覺得,很可能,隻不過是為了某種形式、走個過場,和某個人建立以‘友情’之類的關係為基礎的,普通的‘搭夥過日子’的感覺吧?”
雖然黎錦不能接受與不投契的人訂立這種契約,但是,如果對象是建立了友誼、或是夥伴之情的人的話,黎錦是覺得沒有關係的。
黎錦的心中,忽然閃過了某種印象。
說起來,自己以前甚至考慮過“招贅”這種事呢。
但是,鑒於現在她的家庭處境是如此平凡與普通,所以“招贅”這種行為,也實在很沒底氣了。
沒什麼資本的家庭,要招彆人來入贅的話,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如果將軍的未來是這個樣子的話,將軍會感到幸福嗎?”阿誠又再傷感而哀怨地說道,“仔細想了想,阿誠果然還是希望將軍獲得幸福啊。但是,阿誠不知道的是,對將軍而言,什麼樣的未來才是幸福的未來呢?”
“問得好。”聽了阿誠的這個問題之後,黎錦不由得一愣,她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好問題’。所以,我暫時無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