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馮忠直接斥道:“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聒噪到孟總管這裡了!還不快給我按下去!”
小太監們立時上來,將衛棠的嘴巴死死捂著,拖到一旁。
孟良卿挑了挑眉,偏過頭想看看被圍住的小宮女是什麼模樣,馮忠擋在前頭,陪著笑道:“孟公公,不過是個想要攀龍附鳳的蠢物罷了,滿乾興宮都知道,她成日來這兒晃悠,孟公公千萬彆招惹上她,沒得臟了自己的眼。”
孟良卿近來忙得很,為了出宮而求到他麵前的小宮女也很多,這會兒在乾興宮,自然要給馮忠一個麵子,隻道:“都不容易,也彆太為難了,說兩句就罷了。”
馮忠道:“還是孟公公心善,聽您的,不為難。”
孟良卿點點頭,抬步走了,馮忠轉過身來,臉現凶色,“把這死丫頭按去那邊好好地教訓一頓,在宮裡,要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衛棠一直在掙紮,奈何到底是女子,對方兩個人發了狠,就讓她動彈不得。
牆根下堆著積雪,此刻已經化作一灘汙水,衛棠被按在地上,今日為了家人,新上身的乾淨衣衫被雪水勁頭,帶來深入骨髓的寒冷,發髻已然散亂,微翹的眼角氤氳出倔強的淚意。
馮忠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聲音裡帶著折磨旁人的嘶啞快意,“咱家給過你臉麵,你不肯好好捧著也罷,告訴你一句話,回去好好準備著,學一學怎麼伺候男人,過些日子,咱家直接去聞簫閣要人。”
衛棠的指甲,狠狠陷進掌心的肉,疼痛和屈辱讓她格外清醒。
不能魚死網破,在這乾興宮裡,馮忠有無數辦法把罪名全部推到她頭上,何況她勢單力薄,便是此刻想將馮忠殺了,也沒有這個力氣。
勤政殿的門忽然再一次開了,總管太監張鬆齡唱喏的聲音響徹雲霄。
“擺駕萬壽宮!”
當今天子周呈衍身著赭黃袍衫,從中緩步而出,宮人太監們都緊隨其後,馮忠忙不迭地示意小太監將衛棠帶走,又滿目恭敬地躬身下去。
衛棠被人擋著,根本看不到帝王在何處,但聽得他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又往前走了兩三步,忽然就停下來。
“這是怎麼了?”
慵懶的聲音,帶著俾睨天下的隨性,讓馮忠慌了神,剛才趾高氣昂的人,這會兒直接跪了下去,“回陛下話,這小宮女不懂規矩,奴才正在教她。”
周呈衍一聲哂笑,旁邊大太監張鬆齡上前斥責,“糊塗東西,陛下跟前有你教人的地方麼?待會兒去領十板子,好好思過!”
“是,是,奴才知錯,求陛下恕罪。”
麵前的人磕頭如搗蒜,周呈衍卻根本不放在心上,餘光從衛棠身上輕飄飄地掠過,正要說什麼,忽有小太監過來稟告皇後娘娘已經到了萬壽宮,午膳也都齊備,太後娘娘著人來請陛下過去。
周呈衍向外走,跟在後頭的人便也動了起來,直到上龍輦前,他才說了句,“那小宮女,似乎有點眼熟。”
張鬆齡趕緊道:“陛下,那是聞簫閣王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