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這會兒就是把炮推到標記處,用計算好的數據調整好諸元對準了正麵的炮樓。
四周一片寂靜,天寒地凍下就連昆蟲都沒了動靜,隻有山風吹過空洞的村莊發出有如哭泣般的“嗚嗚聲”,偶爾還能聽見鐵絲網上的空罐頭隨風搖擺發出的“咣當”聲。
趴在陣地前的王學新閉上了眼睛,努力感受這一刻的寧靜與祥和,雖然隻是表麵,但依舊讓他有些留戀。
突然,幾顆紅色的信號彈冉冉升上天空。
戰場在那一刻就熱鬨了起來,四周到處都是槍聲,埋伏在前線的22個主力團約五萬餘人同時朝沒有防備的鬼子防線發起進攻。
鬼子做夢也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是采取守勢,要不就是以少量遊擊隊發起偷襲的八路軍居然會發起如此規模的反攻。
但鬼子不敢出炮樓,隻能用探照燈照向可疑的方向搜尋敵人,然後在炮樓裡胡亂朝外打槍。
一營的戰士第一時間就從鐵絲網的缺口衝了上去。
鬼子發現了他們,探照燈馬上鎖定鐵絲網上的缺口,機槍子彈帶著嘯聲飛馳而至,當場就把衝在前頭的幾名戰士打倒在血泊之中。
王學新一舉槍,“砰”的一聲就將探照燈打熄,四周霎時就陷入一片黑暗。
這時王學新就聽到李雲龍大喊:“老酒,他娘的給我開炮!”
“轟”的一聲,炮彈從“鬼炮”炮口飛射而出。
但是沒有爆炸,也沒有火光,炮樓的射孔依舊瘋狂的噴吐著火舌壓製著一營戰士的衝鋒,同時位於二線民房裡的偽軍也在鬼子的威逼下端著槍湧上來組織防禦。
“搞什麼名堂!”李雲龍破口大罵:“什麼鬼炮,打出去還沒個屁響!”
這是圓頭彈的缺陷,之前就說過它以小傾角發射很可能會在地麵打水飄不會爆。
而在黑夜不爆的結果,就是你根本不知道炮彈落在哪了,於是就無法根據炸點修正。
那一刻老酒愣了下,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是該調整諸元打還是繼續這樣再打一發。
如果要調整的話,又該怎麼調?
直到他聽到黑暗中的王學新大喊一聲:“風偏量!”
老酒霎時就明白了。
他不是沒考慮過風偏量,作為一名乾了幾年的炮手,老酒當然把不會漏了這個,甚至他已經把風偏量帶進自己的感覺中,知道多遠的距離、多大的風、什麼方向的風大概要偏多少。
問題是這種感覺是打尖頭炮彈帶來的。
而自產“鬼炮”用的是圓頭彈,它受到風力的影響肯定比小錐角尖頭彈更大,於是再以之前的感覺打就會出問題。
具體影響大多少?
應該偏多少?
沒有標準,也沒有參照。
老酒隻能憑著感覺進行調整,然後一聲令下“轟”的一聲又打出了一發炮彈。
老酒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當他看到炮樓中部爆起一團火球時不由一陣意外,以至於他都有些不相信這一炮是自己打的。
直到李雲龍衝他大喊:“老酒,他娘的打得漂亮,再來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