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麵不改色,她笑得有幾分無奈,“易恒,你怎麼會這麼想呢?這和我無關。”
說完,陸楓就不想再搭理易恒了,瀟灑地轉身離開。
易恒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猛地拉住陸楓的胳膊,擲地有聲道:“你否認也沒有用,我有證據!”
他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陸楓,話語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凜冽寒意,“你說,若是小公主知曉自己的未婚夫是這樣一個人,她心裡會怎麼想?”
易恒的話成功讓陸楓停下腳步,可見他的威脅起了作用,陸楓的軟肋果然是小公主,可是他卻半分都不為自己抓住了陸楓的弱點而高興,這個認知反倒讓他更加暴戾,越來越感覺煩躁。
看著陸楓背對他的僵硬身影,易恒冷聲道:“你今夜來我的彆院,我就將手裡的東西給你。”
說完,易恒不管陸楓是否答應,率先大步離開了。
陸楓望著易恒的背影,眸光幽深。
她倒是不害怕易恒知道這件事情,雖然她對於易恒是怎麼得知的,的確有些好奇。不過他既然選擇私下裡告訴自己,就說明易恒並沒有告發她的意圖。
而且,易恒……玄小倩不由輕輕念起他的名字。
這個男人弑父滅君,乾儘世人眼裡大逆不道之事,後來更是成為了一個殘酷的君王。但是玄小倩在他的身上從未看到雄圖霸業的野心,更多的是憤世嫉俗的陰暗。
玄小倩不由想到易恒的身世,他小時候不僅見證了自己的父親失手殺了母親,還看到丞相平靜地將罪行掩埋。
易恒開始心理扭曲,他恨自己的父親,可是他又太過弱小,無法反抗。他還得極力掩藏自己知道的秘密,否則他的性命恐怕也堪憂。
明明是他如此憎恨之人,可是他卻偏偏要若無其事地每日在丞相麵前扮演好兒子,還偽裝了這麼多年,難怪易恒會越來越不正常。
後來越家王朝分崩離析,易恒乘機殺了丞相。畢竟是弑父,若是他不站在權利的頂端,天下恐怕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玄小倩的心思活絡起來,她發現自己還可以爭取一個盟友,或許未來這三分天下裡,可以少兩個王了。
“小主人你先彆高興的太早,果然是氣運之子、未來的三王之一,周錦楷哪怕都那樣了,還是沒有死啊。”
“你說什麼?”珠珠的話讓玄小倩很是震驚。
周錦楷真是命硬,都到了那種境地居然都沒有死。當然論起命硬,玄小倩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周錦楷在滿是瘴氣的山崖下艱難地存活下來,終於等到惠王派去的人的救援,雖然他整個人傷痕累累、幾乎是麵目全非,但總算留了一口氣。
周錦楷箭傷的毒和懸崖底下的瘴氣一遇上,兩方相克,又陰差陽錯在他體內轉化成為另一種新的難解之毒,可是這也讓他僥幸暫時活了下來。
周錦楷的身體自此十分虛弱,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康健,還時不時畏寒咳嗽。
周錦楷回到封地之後,一直待在病床上靜養,可是他的腦子卻是一刻都沒有停歇。他怎麼都想不通這次會是誰對他下的殺手,九死一生,他差點就這麼與世長辭。
然而,周錦楷即使有千年人參吊著這條命,勉強活下來,也是活罪難逃,他體內的毒無藥可解,讓他日日深受其苦。
周錦楷輕撫著肩頭的箭傷,傷口已經好了,留了明顯的疤痕。本來可以用藥去掉,但他卻堅持留下,他也不知為何,難道是為了讓自己永遠記住這次慘烈的刺殺嗎?
撫摸傷口,他的心裡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一閉上眼,跳崖之前見到的那雙眼眸就會出現,魂牽夢縈,如此刻骨銘心。
他想忘也忘不掉,總覺得那對他來說很重要,給他的感覺也越來越熟悉。
這些天周錦楷臥床靜養,大部分時間都在思索這個問題,心裡隱隱約約有種感覺,轉瞬即逝,待到他想仔細確認又抓不住。
夜晚,陸楓如約來到易恒的彆院赴會,易恒早就坐在院子裡等候。
“你來了!”易恒給陸楓倒了一杯酒,如往常般遞給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月光柔和了易恒那一身陰冷氣息,陸楓總覺得今夜的易恒特彆的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