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沉默地領著妻子回家,極力遏製自己想要殺她的衝動。
說起來,甄氏柔柔弱弱,周湛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敢做出殺夫又穢亂後宮之事。
音柔一開始楚楚可憐不過是一種風情,她為人堅韌,甄氏才是柔到了骨子裡。
而且甄氏是以夫為天的賢妻良母,半點逾越之舉都不敢做的小婦人。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女人,殺了一位帝王,何嘗不是因為周湛對她毫無防備呢?
周湛對甄氏這位糟糠之妻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情分呢?他是寵音柔,但生病時卻讓甄氏侍疾。
他心裡最信任的人是甄氏,隻有甄氏不會害他。
然而事實卻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打敗了多少英雄豪傑、風風光光登臨皇位的開國皇帝,居然就那麼憋屈地被自己的妻子毒死了。
一想到這件事,周湛都恨不得將甄氏掐死。
周湛被氣得胸口起伏,在前麵加快腳步走著,半響心頭才平靜下來。
玄小倩看著他橫衝直撞,也不知他會不會被氣出個好歹來。
她能想到自己在周湛那裡的黑曆史應該隻有給他灌藥殺夫這一條,可是光是這條就足夠周湛想掐死她了。
玄小倩小心翼翼地跟著周湛身後,這會兒半點都不敢到他麵前刷存在感,免得他將火氣又對準自己。
兩人回家之後,麵對的也不過是兩間簡陋的茅草屋。
周湛一見到如此現狀,心裡又是一堵,由奢入儉難。
他隻能儘量忽視甄馨,免得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弄死她。他如今隻是一介山野村夫,若是背上殺人的罪名,難以逃脫責罰。為了甄氏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實在是不值得。
幸好還有兩間房子,兩人不必共處一室,也避免了血案的發生。
偏偏玄小倩不安分,這時候還要去撩撥一下都已到崩潰邊緣的周湛了,羞答答地問道:“夫君,你、你不留下來嗎?”
她的眸光裡滿是期待,又暗含新娘子的羞澀,畢竟他們的新房洞房夜還沒有完成呢。
周湛的背脊一僵,腳步停頓。
見她這副模樣,他心中怒火更盛,周湛腦子裡浮現的都是自己妻子和彆的男人覆雨翻雲的場景,甚至有的都算不上男人。
周湛眸光冰冷地注視著她,像是鋒利刀子一般劃過。
甄馨自是害怕,身子輕輕瑟瑟發抖,微顫著聲音喚道:“相、相公?”
她這般模樣著實惹人憐愛,卻偏偏令周湛怒火衝天。
是啊,甄氏什麼都不知道,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像個傻子似的。甚至在甄氏看來,自己才是那個作惡的人,好端端的新婚夜差點兒掐死了她。
明明甄氏才是劊子手,作惡多端,可她竟然還用那樣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周湛又快要被她氣死了,胸膛起伏,踏著重重的步子猛地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等周湛走了之後,玄小倩倒在床上,埋在被子裡悶笑,就是喜歡他恨自己恨得要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
但是玄小倩很快就樂極生悲了,因為珠珠的一句話。
“你要是再戲弄他,周麟的出生會遙遙無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