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師傅見到這麼年輕可愛的小姑娘有些害怕的樣子,也軟和下語氣,“這就是燒牌子給菩薩,沒什麼好看的。”
司諾站在一旁,小聲道,“我,可以看看嗎?”
胖師傅皺了皺眉,覺得這姑娘的愛好還挺奇怪,但是最終也還是沒有驅趕她,“行吧,那你等會自己回前堂去。”
司諾鬆了一口氣,退了一步。
胖師傅抓起一把紅綢就往鼎裡扔,然後又添了點木材讓火燒的更旺一些。明火的效力果然強勁,沒一小會一大團紅綢就全燒完了,隻剩下木牌開始慢慢變黑、碎開。
司諾微微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胖師傅手中抓起的一大團紅綢中掉下來一塊牌子,和其他牌子啪嗒碰撞,莫名就抓住了司諾的視線。
她蹙了蹙眉,試圖靠近一些。
而這塊木牌也翻轉過來,落款之處歪歪斜斜的寫著兩個字。
【司諾】
“等等——”她立馬大喝一聲。
胖師傅被她突然的驚叫嚇得一抖,但手中一大團紅綢已經扔進了鼎中。
司諾著急的就想上前,伸手將那木牌拿出來。那一定是“她”留下來的,她得看看它上麵寫了什麼。
“哎哎哎,”胖師傅抬手攔住了她,“你個丫頭,不想要手了?”
司諾伸手就想推開他。
她剛才看的很清楚,這火太旺盛了,沒一兩分鐘就會將木牌給燒成黑的,她必須趕快將木牌拿出來。
“哎,”胖師傅抓住了她的手腕,“你這人,咋就不聽勸呢?”這萬一要是燒傷了,他們寺廟還得賠錢,他還得扣工資,不不,這種事情可不能發生。
“我,我的木牌,”或許是著急,她的眼淚倏然就掉了下來。
胖師傅還以為自己捏疼了她,趕緊鬆了手,“啥木牌啊?”
司諾吸了吸鼻子,試圖平緩下呼吸,“我叫司諾,剛才又塊牌子是我的,我必須要取回來。”
胖師傅就不懂了,這牌子有什麼好取回來的,“小姑娘,許願這種事,落子無悔啊。再說,菩薩會知道你的心思的,你要是改變心意了,再去上柱香就完了。”
何必在這糾結一塊木牌。
司諾越發著急,隻想伸手進去撈出來,但她顯然不能直接動手,她左右掃了掃,看到了一旁的一把火鉗。
“得得得,”胖師傅無語的攔住她,“司諾是吧?我給你取。”這要真讓這姑娘上手受了傷,他也得遭罪。
胖師傅拿來火鉗,開始在鼎內翻找。
司諾幾乎要屏住呼吸,火浪溫度太高,她沒法靠的太近。
啪嗒——胖師傅夾著一塊牌子扔到地上,“是這個嗎?”他擦了擦自己滿頭的汗,往後退了退。
司諾看著右下角歪歪扭扭的【司諾】兩個字,點了點頭。
木牌已經被燒到發黑,大部分的字跡都看不太清楚了,而且司諾做賊心虛,下意識的就想將牌子撿起來,擋住胖師傅的視線。
“誒誒——”胖師傅真是被這女娃子嚇得不輕,趕緊從懷裡找了塊紙巾和信封,彎腰將木牌用紙巾包了起來,放到信封裡。
司諾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這下可行了吧?”
司諾認真的朝他鞠了個躬,“謝謝師傅。”
胖師傅被她折騰的夠嗆,“行啦行啦,趕緊走吧,我們這還有活要乾呢。”
司諾也非常不好意思,拿著信封就轉身。
“可以走這邊,”胖師傅給她指了條路,“那邊是後門,比較近一點,你就從那出去吧,”可彆回來了。
司諾從善如流,一路小跑著出了寺廟。
來到路邊無人的牆角,她心頭砰砰跳著,有些緊張的將木牌取了出來。借著陽光,嘗試努力看清上麵的字跡。
【願.....倪又......安息】
木牌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出一片黑色的木灰。
司諾捂著自己的胸口,眼底酸澀起來。這上麵寫的是倪雙吧,那老漢說這就是受害者的名字。
所以,“她”真的是凶手嗎?殺了人,還知道來寺廟願逝者安息?
可如果不是“她”殺的人,“她”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逃回家,跑到這寺廟來做什麼?
司諾眼前一片模糊,但她還是蹲下將木牌重新收了起來。
路過的人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卻蹲在路邊的牆角掉眼淚,還以為她是失戀,也有人想上前來關心兩句,但司諾就如同看不到這些人一般。
如遊魂一樣,在大街上遊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司諾才終於走到了自家的家門口,隻是她沒有掏出鑰匙開門。
現在,她不想回家。
就在司諾快要靠著對麵的房門睡著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
“司諾?”牧熙遠的聲音低沉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