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就跟今越做了自我介紹,說是因為她在家裡排行老四,所以她的名字叫做四丫,還很羨慕的跟今越說,她的名字真好聽。
她的名字很好聽嗎……
今越想起了那個給她取名的小少爺。
明明跟她弟弟是一樣大的年紀,跟她弟弟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她的弟弟雖然黝黑卻一點也不瘦小,成日在屋裡作威作福,阿爹阿娘也樂得寵他,稍微有一點小事不順他的心意便在地上撒潑打滾,這時候阿爹阿娘為了哄弟弟開心,就會拿起門口的笤帚往她身上抽,說是她這個姐姐沒有照顧好弟弟。
可昨日見到的那個小少爺……
他看起來那麼柔軟又那麼明亮,仿佛渾身都散發著陽光的味道。
小少爺給的糖霜,也是她這輩子都不曾經曆過的甜蜜滋味。
“孫府將我們買回來自有孫府的用意。”今越輕輕的說:“想這麼多也沒什麼用。”
但四丫還在自顧自的說:“其實我還挺感激昨天那個小少爺的,要是他沒有買下我,我阿爹肯定要把我賣去章台的,比起去章台,還不如上大戶人家當婢女呢。”
今越隻是淡淡的聽著,沒有出聲。
許是跟今越聊天得到的反饋太少了,四丫自顧自的說了一陣之後感覺到沒意思,便離開今越身邊找彆人聊天去了。
今越這一等,就從太陽初升等到了下午一覺睡醒。
孫府還是沒人來安排她們。
問那些來送午飯的人,也什麼有用的訊息都沒有得到。
原本四處找人聊天的四丫也有點惴惴不安,找到一個角落縮進去不動了。
而另一邊的孫宣實在不是想故意晾著她們或者是怎麼樣。
而是他還在跟徐夫子作鬥爭。
解鈴還須係鈴人,雖然周瑜說他可以幫忙把徐夫子給請來,但畢竟這是孫宣自己的事,他做不到看著周瑜一通忙活,自己在一旁看著。
可孫宣萬萬沒料到,他這邊單方麵跟徐夫子和解了,那邊徐夫子連門都不讓他進。
孫宣:“……”
誰有求於人誰就低人一等,他忍了!
俗話說得好,要臉的人就怕不要臉的人。
孫宣從他前麵幾次輕易就惹怒了徐夫子的經驗來看,徐夫子就屬於那種要臉的人。
那正好,他可以不要臉。
孫宣一不做二不休,撩起袖子整個人就往徐夫子家的大門上貼。
彆看他人小手小,拍起門來那是非常的有勁。
“砰砰砰”徐夫子家的大門被孫宣拍得一直響。
“徐夫子,你在家嗎?我是孫宣,我來看看你呀。”
“徐夫子?怎麼沒聲啊徐夫子?你還好嗎徐夫子?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徐夫子?”
“真是令人擔心啊徐夫子,你要是沒事的話過來開開門啊。要是有事的話我也好幫你報官啊徐夫子。”
孫宣弄出來的動靜不小,逐漸徐夫子家門口就聚集了一堆看熱鬨的人。
有人好奇的問:“孫小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孫宣可憐兮兮的回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想來看看徐夫子最近還好嗎?”說著說著他還抽了兩下鼻子,一副很傷心的樣子:“但是徐夫子,好像不願意見我。”
“唉,這就是徐夫子的不是了,怎麼還跟一個孩子計較呢。”
“就是啊,孫小公子還隻是個孩子而已,一個孩子能犯多大的事?徐夫子也忒小心眼了。”
院子裡的徐夫子聽著門口吵吵嚷嚷的聲音忍無可忍的拉開門:“你到底想乾什麼?!”
徐夫子驟然開門,一直靠著門的孫宣差點一個趔趄沒站穩,直接摔進徐夫子的院子裡。
孫宣扶住門框站穩,抬頭衝徐夫子甜甜一笑:“徐夫子,原來你沒事呀,真是太好啦。”
徐夫子有火發不出,隻能板著臉讓等在一邊的周瑜跟孫策帶著孫宣進門。
孫宣一進院子就很殷勤的用袖子使勁擦原本就沒灰的石凳,擦完就衝徐夫子笑:“夫子,已經乾淨了,您請坐。”
徐夫子:“……”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這小孩突然轉性子了?
徐夫子繃著臉坐下:“說吧,你們找老朽有什麼事?”
孫宣上來直接庫庫一通拍馬屁:“先生您才高八鬥、博覽群書、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博古通今……”
“停停。”徐夫子打斷孫宣的馬屁進度,證明自己不吃這一套:“你到底想做什麼?”
孫宣嘿嘿一笑:“徐夫子,您考不考慮重新來孫府教書呀?”
徐夫子:“……”
他就知道。
眼看徐夫子臉上的神色變得有點奇怪,孫宣趕忙補充道:“不是教我不是教我,是教一批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弟子。”緊接著孫宣又補上一句:“不過也可以讓我旁聽一下嘛。”
徐夫子自動無視了孫宣說要旁聽的那句話:“女弟子?”
“是的是的。”孫宣點頭如搗蒜:“徐夫子,你都不知道,她們真的非常非常的可憐的,要是徐夫子不願意教她們的話,那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孫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徐夫子扣上一頂大帽子。
緊接著,他又開始描述那群小姑娘有多可憐、多無助,徐夫子的教導對她們來說是多麼重要。
孫策在一旁偷偷拉了拉周瑜的袖子:“你說,他這套都是上哪學的?你教的?”
周瑜嘴角抽了抽:“阿策,臟水不是這樣潑的。”
“嘿嘿。”
那邊孫宣還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其實徐夫子也不是那種很死板的人,在孫宣的勸說下,其實他心裡是很願意去孫家教授那群可憐的女子的。
但他就是有點拉不下來這個臉。
先前孫宣三番兩次的下他麵子,徐夫子這時候心裡還是有點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