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鶴沒有停留,一路將謝拂衣抱回了寢殿,才將他放到床邊,自己跪在他身前幫他清理乾淨雙腳。
幸好周圍都沒有人看見,謝拂衣鬆了口氣,淡淡道:“葉白蕭的事情安排好了麼?”
“您放心,一切安排妥當。”青鶴恭敬回道:“那毒無藥可解,弓箭手都是百步穿楊的好手。”
謝拂衣微微點頭,頓了頓吩咐道:“青鶴,你明日出宮,趕往西北。葉白蕭被召進宮內,大軍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你帶一隊禦林軍,拿著朕的聖旨去收回兵權。”
青鶴動作一頓,沒有立刻回答,遲疑道:“陛下,奴才等葉白蕭死後再走……”
謝拂衣沉著臉,直接一腳踹在了他胸口,冷哼道:“你倒是會替朕做主了?”
這一腳力道有些重,青鶴被踹倒,胸口一疼,但他還是立刻又重新跪好,“陛下息怒。奴才隻是擔心……”
“好了,不是說安排妥當了?這次回京他總共也就帶了10人不到,宮內這麼多好手還拿不下他?”謝拂衣不耐煩地道:“而且,朕隻相信你,派彆人去朕不放心。”
青鶴頓了頓,低垂著頭,品味著“隻相信你”這幾個字心頭一熱。他輕聲應下,“是,陛下,奴才一定早去早回。”
“嗯。”謝拂衣這才打了個嗬欠躺下。
青鶴幫他蓋好被子後,便悄悄隱入暗處,侍立在床邊,一直守著謝拂衣。
……
轉眼便到了兩日後,葉白蕭受急召回京,新皇單獨為其設宴接風洗塵。
謝拂衣今日穿著格外正式隆重,明黃龍袍,玉帶腰封,白玉般的麵容上黑白分明的眼眸亮如繁星。
謝拂衣坐在大殿龍椅上想著安排好的一切,隻等著今日自己順利殺青。
葉白蕭一進殿,四周的宮女太監便覺得一股煞氣帶著撲麵而來的淩冽壓迫,嚇得人屏住呼吸。
身形高大的男人還未卸甲,他身高腿長,寬肩窄腰,西北淩冽的風沙雕琢出了他如刀削斧鑿般英俊深邃的麵容,幽深如寒潭的黑眸蘊藏著磅礴的氣勢。
三月前,新帝登基,葉白蕭還在前線打仗,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新帝。
葉白蕭也隻是簡單作揖,“參見皇上。”
隻是他看清了高座上的皇帝,動作頓了頓,沒想到傳聞中昏庸殘暴的小皇帝居然長得這麼好看。白如暖玉,黑眸似星,好看得像一幅畫一般,那雙眼睛漂亮的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謝拂衣看到葉白蕭時倒是鬆了口氣,雖然主角攻重名了,但幸好長得不一樣!
隻是見對方淡淡站在那裡半天沒反應,他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桌子,聲音帶著幾分冷淡,“大將軍想必是舟車勞頓,累著了不成?”
四周的人暗暗覺得這個大將軍當真狂妄,不把新帝放在眼裡,不僅直視陛下,還連下跪都沒有。
但對方兵權在握,隻怕就是皇帝現在也還不能拿他怎麼樣。
“是有些疲累。”葉白蕭薄唇如利劍,微勾了勾,周身氣場瞬間變得壓迫力極強,道:“不知皇上八百裡急召臣回京,所為何事?”
小皇帝自從登基後,哪裡有人敢和他這麼說話?
謝拂衣臉色微變,他勉強壓下怒火,扯了扯嘴角,擠出個笑道:“大將軍急什麼?既然舟車勞頓,不如先坐下喝杯酒再慢慢聊。”
謝拂衣到底隻是個冷宮出來的新帝,從小沒學過帝王心術,想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
葉白蕭一眼就能看透他對自己如此敷衍的態度明明怒極,也隻能隱忍不發,還要和自己虛與委蛇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