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聲喚道:“陛下?”
床上的人未動,被子裹得緊緊的隆起一團,隻露出小半個後腦勺,幾縷淩亂的黑發翹起。
葉白蕭一眼看到被扯爛丟在床腳的鈴鐺紗衣,這才想起昨晚小皇帝的龍袍都讓他撕碎了,而這件有著羞辱意味的鈴鐺紗衣,對方自然也不會穿。
那無一絲衣物蔽體,自然也沒法到外麵去吃飯。
葉白蕭剛得知趙時翼還沒死,又回憶昨日這人白皙皮膚染上晶瑩汗水時的漂亮模樣,心口莫名軟了兩分,他上前輕聲道:“陛下,我讓人去給你準備新的衣衫,該起來用膳了。”
床上的人依舊未動,被子蒙住大半個頭,隻有頭頂的黑發翹起一點。
葉白蕭坐到床邊,帶了兩分調笑,“這樣躺著也不怕悶得慌?”
他說著伸手扯開謝拂衣的被子,被子拉下,一股氤氳的熱氣散開,露出謝拂衣被熱氣蒸騰泛著粉的精致臉龐。
謝拂衣神色勉強清明了片刻,他對於自己早上醒來還活著有些無語。
揮手打開葉白蕭摸著他額頭的手,翻了個身又用被子裹住自己,悶悶傳來聲,“給朕滾!”
還有力氣頤指氣使的罵人?
葉白蕭長眉剛升起的冷意,在對上謝拂衣雙眼時又軟了下去。他剛剛半睜半閉的眼無力地瞪著葉白蕭,一片朦朧水霧間還帶著委屈憤怒。
清醒時的小皇帝是絕不會這樣的,葉白蕭黑眸幽深,伸手觸了觸謝拂衣臉頰,果然一片滾燙。
“你發熱了?”葉白蕭皺了皺眉。
他昨晚是折騰得久了些,殿內晚上寒涼,他又出了一身汗,隻怕是著涼了。
他連忙伸手用被子將人重新裹好,起身道:“我馬上叫太醫過來看看!”
雖然現在還不宜讓外人知道謝拂衣跟他的情況,但情況緊急,更何況一個太醫而已,諒他也不敢把這些消息傳出去。
但小皇帝的人設怎麼會讓太醫看到他現在這副滿身痕跡的模樣?而且……燒死他算了!
“不、不要太醫!”原本渾身綿軟無
() 力的謝拂衣一聽到這兒,立即像是受到了刺激,條件反射抱住葉白蕭的衣袖。
他此時大腦昏沉,臉頰燒紅,但抱住葉白蕭的手臂依舊緊緊的,還在重複著,“不要太醫!”
葉白蕭動作一頓,謝拂衣軟綿的嗓音夾雜著沙啞,毫無帝王威嚴,反而像是揮舞著小奶爪子的幼貓,一下下撓得人心癢難耐。
但他還在顫抖,在害怕?
“不要彆人來看到我這樣……”他肩膀顫抖得太厲害,微微仰起臉看著葉白蕭,眼尾潮紅,向來滿是不屑輕蔑高高在上的臉此時帶著些微倔強無措。竟然顯得有幾分可憐。
葉白蕭怔愣後才反應過來,大概小皇帝的自尊讓他絕不會示弱,也絕不允許他軟弱不堪的一麵被彆人看到。
葉白蕭心裡莫名軟得一塌糊塗,他順勢又坐了回去,抱住他的身子往被子裡塞,“好,不找太醫,你先蓋好被子。”
觸手微帶著汗意的皮膚猶如上好的暖玉,瑩潤光滑,白如凝脂。
他用儘全部的自製力才移開眼,歎了口氣,“那我幫你。”
葉白蕭起身拿了壺烈酒和手帕,一點點幫謝拂衣擦拭發熱的身體。酒液清涼,滾燙到泛著粉的身體沾染後帶來一陣舒適的涼意。
舒服的涼意讓謝拂衣不自覺的乖乖躺好,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這實在太考驗人了。他此時渾身不著一物,龍袍早被撕碎,那件折辱人的紗衣被丟在床下。
葉白蕭喉結滾動,黑眸沉得可怕。
葉白蕭不明白自己在忍什麼,大概是謝拂衣此時的模樣乖得讓人心軟。
小皇帝平日都是趾高氣昂、輕蔑嘲諷的惡劣模樣。可對方此時乖乖聽話的模樣讓人恨不得把一切都捧給他,舍不得讓他眼裡有一絲難過。
即便身體忍得難受發疼,依舊不舍得去傷害他。
葉白蕭反複擦拭了三遍,直到身體上的熱度降了下去,他才抱著謝拂衣重新躺到了一間換了乾淨床被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