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蕭心底發悶卻又疑惑,為什麼對方會在意張心玥的死活?
小皇帝不是從來都是隨意打殺下人的麼?
那些人隻要看他一眼便會被打得遍體鱗傷,甚至挖掉雙目、打斷雙腿,扔到亂葬崗自取滅亡。
可這些時日的相處,葉白蕭發現對方雖然每次嘴上都說得凶狠,但卻會為了不相乾的人妥協。
謝拂衣,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呀?
葉白蕭黑眸晦澀難辨,複雜地看著床上背過身的人。
……
小皇帝終於醒了,一連數日在攝政王麵前壓抑著大氣都不敢出的太醫們終於鬆了口氣。
而且他們發現,事情似乎並不像他們最開始想的那樣。攝政王不放心小皇帝每日的吃食,居然自己親自在下廚,可就算對方把他親手做的東西都打翻在地,他也沒有動過對方一根汗毛。
傳言說小皇帝變成了攝政王的禁臠,可這畫麵看起來,分明是攝政王甘心做對方的奴仆。
……
這日,夜色漸濃,謝拂衣口中的傷終於結痂,他說話也順暢了些。
葉白蕭端了碗藥和一疊紅豆蜜棗糕過來,謝拂衣對他向來沒有好臉色,東西稍有不合口味便要發脾氣。
“陛下,快趁熱把藥喝了,喝完再吃一塊紅豆蜜棗糕就不會苦了。”
謝拂衣聞言頭也不抬,直接掀翻了他手裡的藥碗,“滾!朕說了不想看到你!”
小皇帝隨意揮開他,葉白蕭擔心藥碗灑到對方身上,連忙用另一隻手擋在他麵前。滾燙的藥湯燙紅了葉白蕭手背皮肉,也不見他絲毫的怒火。而且他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動作稍大,傷口便裂開,反複幾次,裡麵的紗布已經被血液浸透。
謝拂衣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隻是葉白蕭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他也就裝作不知道。
謝拂衣看了眼對方燙紅的手,突然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道:“這麼燙的藥,你是想燙死朕麼?”
……他居然想的是這個。
葉白蕭動作頓了頓,他有些無奈,才發現,那個眉眼飛揚的惡劣小皇帝似乎又回來了。
明明對方將他當仆人一般頤指氣使,可偏偏他心裡甘之如飴。
比起前兩次了無生機一般躺在床上的小皇帝,他果然還是更希望對方能夠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
他垂下眼沉聲認錯道:“是我不好,這藥太燙了,我再去端一碗過來,喝了藥陛下的身體才能好得快。”
明明是自己被對方潑的藥湯燙了,偏偏自己還要俯首認錯。
看著撿起碎碗瓷片轉身出門的葉白蕭,謝拂衣不由得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隻是他這神色還沒收斂,寢殿門便在一次被人推開。
謝拂衣不耐地開口,“朕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朕,滾!”
隻是這一次,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人來順著他,而是一道冰冷輕蔑的聲音——
“已經是個階下囚,還當自己是皇上呢?”
是趙時翼!他帶著兩人大步走了進來。
謝拂衣皺起眉看著他們,他隻穿了明黃裡衣半靠在床邊,薄唇微掀,冷冷地道:“不想死就給朕滾出去!”
趙時翼聞言輕嗤一聲,他幾步走到床邊,俯身便輕易製住人,一手掐住了謝拂衣的下巴,霎時間對方白皙皮膚上出現了一個紅色指印,他眼神一閃而過的晦暗——
“你就是靠這幅模樣和身體迷住了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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