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遲宴太陽穴疼得突突地跳,眼前幾乎看不清,但這是謝拂衣最後留下的東西。
葉遲宴顫抖著手接了過來,緩緩看完——
原來他的心理早就出問題了。
在知道自己不是謝家的孩子時,他就開始提心吊膽,每日擔驚受怕地睡不著。
偏偏這個時候兩個哥哥卻還用這件事來威脅逼迫他。
而現在,他連最後一絲牽掛也被自己斬斷了。
這個世界,不再有任何留戀。
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
“你們一直在威脅、逼迫他?”葉遲宴通紅的雙眸冰寒,對著謝庭白也是一拳狠狠打了過去,“那些話也是你們逼他說的,他不是自願的對不對?”
謝庭白沒有躲,他身形踉蹌著站穩,唇角一片刺疼,他閉了閉眼,聲音淡而苦澀,“是,我們不該因為一己私欲就逼迫他,也不應該因為嫉妒你就用你的安危來威脅他……”
謝庭白知道,謝拂衣的死他們都脫不了乾係。他自己心裡發疼,自然也不會讓彆人好過。
他直直看著葉遲宴,“那你呢?最後一根稻草是你壓上去的!明明他喜歡的是你,可上午不過就是幾句話,你就相信了?你看不出他狀態不對麼?卻還對他說那麼過分的話?”
葉遲宴瞬間臉色慘白,腦海裡閃過遺書內容——他的最後一絲牽掛也沒了。
所以,他是喜歡自己的。
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說出那些違心的話語?
可他卻根本沒有看出來。
“是,是我該死……我有眼無珠蠢貨一個……”葉遲宴嘴唇顫抖,腳步踉蹌地離開了這裡。
謝淮蕭早已經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嘴角勾起嘲諷,該死的又豈止他一個?
……
謝家三少搶救無效死亡當晚,葉家繼承人葉遲宴也被人發現在屋內自殺,隻留下了一句話——他一個人離開肯定會害怕的,我得去陪他。
而謝淮蕭在參加完謝拂衣的葬禮後就去參加了一場野外競賽。
那些山道對他來說其實不算什麼,但他鬆開了方向盤,摔下了懸崖死亡。
偌大的謝家隻剩下了謝庭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年過去了。
這一年裡,謝庭白除了處理公司的事情,幾乎深居簡出。
此時,他坐在謝拂衣臥室裡,明明正值壯年,蒼白而疲憊的臉色卻讓他看起來仿佛老了十歲。
看著屋內熟悉的擺設,像是那個人就在身邊一樣,這些東西讓他一觸碰到就心底發疼。
他還管理著整個謝氏,不能像謝淮蕭無所顧忌。但這一年的時間,他已經安排好了。
謝庭白摸了摸謝拂衣的照片,微微露出個柔和的笑來,輕聲呢喃,“衣衣,我可以來陪你了,原諒我來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