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上百餘米,黃包車又被十多名乘坐邊鬥三輪摩托車、背著步槍的警察給攔了下來,在看過李遮陽遞上的證件之後,這些警察同樣問都沒問一下就離開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儘管行程不時被打擾,可黃包車的速度並不慢,半小時的時間不到,就走了超過一多半的路程。對四個袍哥來說,過去的時間無疑是一種煎熬,而對李遮陽來說則是一種享受和愜意。
“我……我跑不動了!長官,讓……讓我們歇一哈嘛,要……要不要得?”綁在車後麵的一個袍哥上氣不接下氣的向李遮陽稱喚道。
接下來也沒什麼事,不著急!於是李遮陽應道“啷個要不得喃,人心都是肉長的,那就歇一哈嘛。”
黃包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四個袍哥靠著黃包車喘起了粗氣。
車上,李遮陽點燃了一根煙,靠著椅背,舒舒服服的在那裡抽著。
“長官,給根煙抽嘛。”在前麵拉車的袍哥大哥盯著李遮陽手裡的煙,說道。
“你們幾爺子身上的錢全部加起來都買不到一包煙,還想抽煙?!”
李遮陽嘴裡雖然這樣說,卻還是從兜裡掏出煙來,取出一支,看向袍哥大哥,“咋個,還要我給你喂蠻?”
袍哥大哥兩手是穿過拉杆上綁著的,雖有橫杆擋著無法逃脫,但身體卻是可以順著拉杆前後移動。
“不敢勞動長官,我自己來。”
袍哥大哥邊說邊躬起身來,順著拉杆滑到李遮陽跟前,蹲著接過李遮陽遞來的煙和火柴。
“耶,長官抽的還是八百壯士煙勒,這個長誌氣,要得!”盯了李遮陽手裡的煙盒一眼,袍哥大哥奉承幾句,這才為把煙給點上。
“長官,也給我來一根嘛。”另一個綁在拉杆上的袍哥這時也說道。
“長官,還有我們兩個。”後麵兩個袍哥也吆喝起來。
“格老子,搞得好像老子欠你們的一樣。”
李遮陽嘴裡說著,抖了幾下煙盒,從裡麵抖出三支香煙,遞給了袍哥大哥,“拿到,給你的兄弟夥拿過切。”
袍哥大哥低頭取下嘴裡的煙,向李遮陽舉了舉被綁住的雙手,“長官,我這個樣子哪門拿嘛?”
“也是好。”李遮陽自言一句,稍微想了一下,然後看著袍哥大哥,說道,“勒個樣子,看你們幾個也造孽,我就先把繩子給你們鬆了,抽根煙——先說,不許跑好,哪個要跑就不要怪老子槍子不認人好。”
袍哥大哥忙不迭的點頭,“要得要得,長官放心,我們幾個都是老實人,絕對不得跑!”
“你們幾爺子要是老實人,這天底下就莫得老實人了。”李遮陽說著向袍哥大哥綁在拉杆上的雙手俯過身去。
“蹲到,站這麼高搞啥子,想襲擊我蠻?”李遮陽叱道。
弓起身來的袍哥大哥又蹲了下去,將雙手舉了起來。李遮陽解開了袍哥大哥綁住的雙手。
剛解開,就聽“嘎吱”一聲,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黃包車旁邊,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車的後座鑽了出來,李遮陽定睛一看,正是到醫院詢問過他的那位趙海督察。
李遮陽趕緊將手裡燃著的煙一丟,跳下黃包車,站到趙海麵前,一個立正之後正要向趙海行禮,趙海卻叱道“大庭廣眾之下,你敬什麼禮,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隻有穿軍裝的才會敬軍禮。
軍統局裡,允許穿軍裝的特工隻是極少數,作為外勤人員的李遮陽不在此列。
叱完,趙海一指李遮陽身後黃包車上綁著的三個袍哥,語氣嚴厲的問道,“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四個袍哥一臉緊張的看著李遮陽,生怕李遮陽現在就把他們給交出去。
明知在劫難逃,但能晚一點進大牢總還是好的,這幾乎是每一個犯了事的人都懷揣著的夢想。四個袍哥也不例外。
原本想著到了地頭就把這四個袍哥交到警察局的李遮陽,一見四個人的緊張樣子和那一身的破爛,心忍不住一軟,便向趙海撒了一個謊,回答道“是這樣的長官,我和他們打了一個賭,他們輸了。我怕他們賴賬半路跑了,就把他們綁在了車上。”
“你們打的什麼賭?”趙海語氣雖然嚴厲,但眼神卻泄露了他內心的興趣。
李遮陽也就隨口一說,隻是想把這件事給搪塞過去,卻沒想到趙海還真信了,這就有些出乎李遮陽的意料了。
“這家夥竟然還當了真。”李遮陽暗自吐槽一句。
李遮陽硬著頭皮說道“就是一方出一個題,答不上來的就輸,輸家負責把贏家送到土橋鎮。”
“哦,這倒有意思了,他們出的是什麼題?”趙海一指蹲在邊上的四個袍哥,語氣和緩的問道。
根本就沒有的事情,李遮陽隻能瞎編,“他們問我,袍哥的祖師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