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遮陽站起身,走到窗前,掀開窗簾往下麵一看,車燈這時已經熄滅,下麵黑漆漆的一片,李遮陽什麼也沒看見。
一陣噔噔噔的上樓聲之後,敲門聲響起。李遮陽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是金逸。
“長官,車準備好了,就在樓下。”金逸說道。
“讓你準備的手電筒呢?”
“也準備好了,按你的吩咐準備的——打開隻有一點點光,比螢火蟲的光都還弱……”
“知道了。等我一下,我穿件衣服。”
李遮陽打斷了金逸的話,轉身回到房間裡,把放在枕頭下麵的槍揣了起來,拿起扔在床上的衣服穿上,然後出了房間。
兩人下了樓。
因為原主不會開車,所以即便李遮陽再是手癢,也隻能把方向盤交由金逸去掌握。
“長官,我們現在去哪兒?”發動汽車後,金逸問道。
“慈雲鎮。”
“慈雲鎮,好的。”
金逸沒有多問,應一聲,鬆開了踩著的離合器。
車向前方疾馳而去。
“慢點,又不趕時間,安全第一。”李遮陽提醒道。
“知道了長官。”金逸放慢了車速。
幾分鐘之後,車開到了李遮陽下午發現那個日本女特務的地方。想到發現日本女特務之前的種種巧合,李遮陽心裡突然生出很深的感慨來,“看來這女人是注定要死在我的手裡!”
這樣的感慨裡,袁笑三人被李遮陽自動忽略過去,將日本女特務緝拿歸案的功勞攬在了自己一個人身上。
“長官這是要去找項鋒?”金逸這時問道。
幾個嫌疑人的名字、地址都是金逸去找來的,金逸問出這樣的問題李遮陽並不感到意外。
李遮陽點點頭,說聲,“是的。”
金逸說道“我師傅也住在這個鎮上,叫杜少山,我出道的時候就是他帶著我的,對我也很好,雖然他隻比我大幾歲,但我一直叫他師傅。這個項鋒曾經給我師傅打過幾件家具,兩人還很熟,我看過項鋒打的家具,手藝還算不錯,本來我也想讓他給我打幾件的,都因為沒有時間給耽擱了。長官如果需要監視一下這個項鋒、跑跑腿什麼的,可以把這個差事交給我師傅來做,不會讓項鋒生出懷疑。”
李遮陽猜到金逸打的是什麼主意,軍統局的這條粗大腿誰不想抱上一抱。
不過李遮陽並不想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但也不能把話說死,便道“看情況吧,如果確實需要,我不會忘了你的那位師傅的。”
又行駛了近十分鐘,金逸把車拐進了一條三米多寬的路,隨之,百餘米外,一片房屋的影子出現在了李遮陽的眼中。
金逸也在這時向正前方揚了一下下頜,說道“前麵就是慈雲鎮。”
“這裡你熟嗎?”李遮陽問一句。
金逸搖頭,“不太熟。找項鋒隻能讓我師傅幫忙。”
李遮陽也不知道金逸是真不熟還是假不熟,不過他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再是不情願,也隻得讓那位杜少山參與進來。
李遮陽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一下你的那個師傅。”
“哪會麻煩,我師傅高興還來不及呢。”
幾句話的時間,百餘米的路便已走完,車駛進了鎮口。
時間已過晚上八點,天已黑儘,雖然沒有電,可鎮上的那些飯館店鋪都還開著,街上也還有不少人,這與李遮陽觀念裡的抗戰時期的的山城印象——一家人守在屋裡、守著黑夜瑟瑟發抖的情形有些不太一樣。
車沿街道一直行駛,至鎮中心位置時,金逸一轉方向盤,把車開進了另一條街。街道不長,坐在車裡一眼就能看到儘頭,街上也看不到那些遊來走去的身影,但街道兩邊的屋子裡也和外麵街上一樣是亮著燈的。車燈的
照射下,李遮陽注意到,街兩邊的房屋比剛經過的那條街上的房屋漂亮多了,由此可以看出,住在這裡的人肯定是具有一定身份和經濟實力的。
“鎮公所就在這條街上,鎮上那些有頭有臉的人也都住這兒。”金逸說道。
李遮陽沒有接話,隻是“嗯”了一聲。
車在街尾一棟兩層樓前停了下來。
金逸指了指外麵的這棟兩層樓,換了稱呼,對李遮陽說道“李先生,我們到了,就是這裡。”
說完,金逸推開車門下了車,李遮陽也跟著下了車。
到門口,金逸拍了拍門,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裡麵屋裡響起,“誰呀?”
“師傅,是我,小金。”
“小金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你稍等,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