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丁瀟瀟承認。
兩名女高中生激動地拉起手,“你都好久沒直播了,群裡有人說你在準備MISS的線下門店,沒想到是真的!”
丁瀟瀟笑出甜甜酒窩,“最近是準備開店,不過是開甜點屋。”
“不管姐姐開什麼,我們都會來支持的。”
“姐姐,我們好喜歡你設計的娃娃,我們學校有好多人都買了MISS的掛件,你看,我們也背了。”她們轉身,露出掛在書包上的搞怪娃娃,都是丁瀟瀟以前直播做過的。
看到有人能喜歡自己所喜歡的,這種感覺就像被得到了認可。
丁瀟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就連店鋪選址帶來的煩悶也消散不少。已經到了上學時間,兩名女學生揮手和她告彆,臨走時還不忘提醒,“姐姐有空記得直播哦。”
自從創了品牌MISS,丁瀟瀟就很少直播了,出國那一年直播次數更是寥寥。
丁瀟瀟點頭答應了,在店鋪開業前,她確實要直播宣傳一次。
……
看完店鋪後,丁瀟瀟打車去了趟醫院。
她的感冒反複久久不好,今日又有些低燒,顯然光靠吃藥已經沒用了。
剛好是上學上班的時間,臨近的幾條街有些堵塞,丁瀟瀟坐在出租車上,看到人行道上成群的學生經過,有一名學生因為和同伴打鬨,險些被車撞到。
滴滴——
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配上學生的嘈雜打鬨,外麵很是熱鬨。
司機也忍不住感慨了句:“這些學生啊,年輕就是好,是真有活力啊。”
丁瀟瀟回應笑了笑,將目光放在窗外。
她看到有一名高高瘦瘦的校服男生,正懶洋洋過人行道,在他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名短發女生,每當距離男生過近,她都會刻意拉開一些距離,就這樣,男生久久沒有發現身後的女孩。
丁瀟瀟看得眼眶發酸,忽然有些難受。
高一上學期,她知道陸南舒性子冷難以接觸,所以隻敢在途徑高一(1)班時,偷偷看他一眼。
有時他在睡覺,有時他會寫題,大多時候,他都是在安安靜靜地看書,仿佛周圍的喧囂都與他無關。陽光傾灑在他的身上,他低垂的側顏像是純淨無暇的神祇。
好像隻是看他一眼,煩亂的心緒就能平複。
鐘淑雅看出丁瀟瀟對他的在意,曾勸說過她,“既然這麼喜歡,就去追呀。”
丁瀟瀟搖頭拒絕了。
她並非內向害羞之人,相反的她外放喜歡熱鬨,是網絡上的那類社牛分子。不選擇追求陸南舒,不是因為他高冷難追,而是她覺得喜歡分很多種,她對陸南舒的喜歡,是最安靜沉默的那種。
不求名不求份,隻是想喜歡看著他。
用鐘淑雅的話來說,她就是看上人家的臉了。
丁瀟瀟不否認。
直到高一下學期,她發現陸南舒和她住在一個小區,兩人上學放學的路線一模一樣。
“姑娘,醫院到了。”司機打斷丁瀟瀟的回憶。
付了錢,丁瀟瀟下車走進醫院,站在大廳裡生出一種茫然。
大概是受了童年經曆的影響,每次來醫院,她都有一種慌亂無措之感。這麼大的地方,來去人群匆匆,好像隻有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因為感冒來過這裡多次,丁瀟瀟輕車熟路掛上號。在詢問過她的症狀後,醫生給她開了新藥,並建議她輸液治療。
這會兒輸液室的人不多,但大多有人陪同。
“丁瀟瀟是吧。”小護士看了眼輸液袋,紮針時多問了句:“自己來的?”
丁瀟瀟摸了摸鼻子點頭,有種自己來醫院看病很可憐的感覺。可不就是很可憐嗎?
昨晚沒休息好,丁瀟瀟這會兒有些犯困,又擔心自己睡著了護士忘了過來拔針。來回掙紮了幾次,她握著手機間隔定了數個鬨鐘,每八分鐘醒來看一次輸液袋。
可想而知,她睡不好。
昏昏沉沉中,她一會兒夢到自己跟在陸南舒身後上下學的場景,一會兒夢到她跑去砸陸南舒家的大門,強行拉著他來醫院看病。
畫麵再一轉,是她在陪著陸南舒輸液。
吵鬨的輸液室中,丁瀟瀟把自己蜷縮成球靠在他的身邊,打著哈欠小雞啄米。
陸南舒冷淡道:“你走吧,我自己可以。”
丁瀟瀟不肯走,揉了揉眼睛堅持著,“你生病了,我必須陪著你,人在這個時候都是最脆弱的。”
她講起自己兒時獨自來醫院就醫的往事,明明很慘很難過的故事,讓她講的生動有趣像個笑話。
旁邊的大叔沒忍住,被她逗笑了,丁瀟瀟扭頭去看陸南舒,男生安安靜靜靠在座椅上,麵無表情絲毫沒有想笑的欲望。果然走高冷路線的,都太難逗了。
丁瀟瀟貓貓歎氣。
期間,丁瀟瀟沒忍住困倦,還是小小眯了一會兒。她歪歪扭扭靠到了陸南舒的肩膀上,男生掙紮動了動,嗓音冷清清的,“困了回家去睡。”
“我不。”丁瀟瀟語調模糊,臉頰在他削薄的肩膀上擠壓成肉嘟嘟的,困到胡言亂語,“我要留在你身邊。”
“陸南舒,你不用感謝我的。”
“如果你真的想謝我,就請我喝一碗麵吧,我快被餓死了。”
後來她又說:“陸南舒,以後我生病了,你也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我們都不要一個人。”
嗡——
鬨鐘再次在耳邊響起。
丁瀟瀟動了動沉重的眼皮,強迫自己從過往的夢中抽離。
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身側坐了人,男生白衫黑褲皮膚白皙,側顏下睫毛纖長鼻梁很挺,正低眸看手機。
“怎麼還在做夢……”丁瀟瀟呢喃一聲,懷疑自己還沒從夢中出來,不然怎麼會在這裡看到陸南舒呢?
聽到她的呢喃,‘男生’抬眸看她一眼,又很快看向輸液袋。
喊住路過的護士,陸南舒淡聲:“可以給她拔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