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直至走出很遠,淒涼的唱戲聲才消失在身後,丁瀟瀟恍恍惚惚跟在陸南舒身旁,乖巧到陸南舒頻頻看她。
“……”
爬到山頂時,已經接近零點。
明明是夏日,山頂的風卻寒涼如刀,凍得丁瀟瀟瑟瑟發抖,被陸南舒拉到門洞內避風。
“穿上。”從包中拿出她的羽絨服,陸南舒披在她的身上。
丁瀟瀟有些被凍僵了,還是陸南舒彎身幫她係的拉鏈,從尾一直拉到首端,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帽子不戴了。”將剛剛戴上的帽子摘下,丁瀟瀟嘶著氣,“帽子太大了擋眼,戴上看不清路。”
“怕什麼?”陸南舒又把帽子扣回她的腦袋上,摸了摸她泛涼的臉頰,“有我牽著你,還能讓你摔嗎?”
陸南舒沒有帶包,輕裝爬山隻拎了一件外套,這會兒也被凍得渾身發僵。
謝祺他們仗著年輕,不願背包從山頂租的大衣,他幫陸南舒帶了一件,看在他對丁瀟瀟穿衣照顧妥當的份上,態度好了些,“隨便拿的,不知號碼合不合適,湊合穿吧。”
大少爺潔癖症發作,瞥了一眼沒接,“謝謝,我不需要。”
“不需要?”謝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知道外麵風多大嗎?不穿你不怕被凍死嗎?”
他們穿著大衣,都覺得不夠抗風。
明明被凍得身體發僵,陸南舒也不肯披大衣。丁瀟瀟的手還被他牽著,感覺像是牽了冰塊,連帶她的手也被凍涼了。
似乎是察覺丁瀟瀟的不適,一直不願放手的人,忽然主動鬆了手。她的手自然回落到袖子中,瞬間被溫暖包裹,丁瀟瀟愣了下,竟有些彆扭。
“哥,你真不穿嗎?距離日出還四五個小時呢。”
陸南舒沒再看大衣一眼,正要說去賓館,肩膀一沉,丁瀟瀟忽然將棉大衣披到他的身上。
學著他剛剛的動作,丁瀟瀟試圖幫他把軍大衣穿好,奈何陸南舒全然不配合。
軍大衣千人租萬人穿,儘管表麵看起來很乾淨,也沒有太難聞的味道,但隻要想想什麼人都穿過,陸南舒渾身不適。他本來就冷,這會兒就連表情都冷了,一雙漂亮鳳眸沁著寒雪,定在丁瀟瀟臉上涼聲問:“你在乾什麼?”
謝祺幾人莫名提了心。
丁瀟瀟見慣了他這副模樣,早就不怕了。眨了眨眼,她有些無辜道:“怕你凍死,好心幫你披衣服不可以嗎?”
她這哪裡是好心,明明是故意給他找不自在。可就算知道丁瀟瀟是故意報複他,那他又能怎樣呢?
現在就連他冷臉,她都不怕了。
披著租來的大衣,陸南舒表情難看情緒實在提不起來,也沒心情去應付其他人。重新抓回丁瀟瀟的手,他強勢做了決定,“去賓館。”
山頂有很多賓館,但因到了暑假假期,各個都很滿。
有些因為價格太高,選擇留在賓館大廳擋風,但同樣的也要收錢。謝祺他們不是不舍得花錢,而是覺得沒必要,畢竟再過幾個小時,就是日出了。
但顯然,他們低估了山頂的寒風。
確實是凍得讓人難熬,他們想著那就花錢在大廳等天亮吧,誰知陸南舒直接訂了房間,還是賓館中僅剩的最後一間豪華套房。
謝祺的朋友們大呼奢侈,可一等離開擁擠雜亂的大廳,進入乾淨的豪華套房,他們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丁瀟瀟記下房間的收費,準備把錢轉給他。
“陸……”話還沒說完,陸南舒脫下大衣往浴室走,隻留下句:“我先去洗澡。”
這一路可真是難為他了。
一直等浴室的門關上,謝祺才給丁瀟瀟豎起大拇指,“姐,厲害啊。”
虧他還擔心自家姐姐太弱勢會被欺壓,這樣一看,她要真作起來,那冷臉的姐夫還真拿她沒辦法。
丁瀟瀟揉了揉臉頰沒說話,因他攢了一路的悶氣確實有所釋放。她好像找到了報複陸南舒的方式,下次他要再敢發癲欺負她,她就把自己的臟衣服往他頭上蓋。
隻是這麼想想,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爬山出了一身的汗,丁瀟瀟這會兒渾身酸疼,等陸南舒出來後,也進去衝了個澡。
這間豪華套房隻有張床,好在床大沙發也寬敞,在丁瀟瀟洗澡的時候,謝祺幾人去了客廳,不想睡覺就開了局遊戲。
“陸哥哥,你要不要玩?”謝祺的朋友熱心問了句。
托陸南舒的福,他們還是第一次住那麼好的房間,但對於陸南舒來說,這間套房稱得上爛。聽著熟悉的遊戲聲音,陸南舒記起,之前丁瀟瀟也玩這款遊戲,為此冷落了他很多天。
想到丁瀟瀟,惡劣的壞情緒有所好轉,在丁瀟瀟不在的時候,他又恢複平時的淡漠,疏離回絕,“不用了,你們玩。”
砰——
話音剛落,浴室內傳來丁瀟瀟的叫聲,緊接著是東西倒地的聲音。
“姐!”幾人嚇了一跳,謝祺正要往房中跑,陸南舒先他一步進去,冷聲警告:“都不準進來。”
聲音是在浴室傳出來的,丁瀟瀟應該是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