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芸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哪裡學過詩歌啊。我隻是聽你朗誦,覺得很好聽,便默默記下了。”
“那你的記憶力也是非比尋常啊。那,我再來讀一首,看你能記下嗎?”
“哎,好啊。”
林梧城再次將詩集展開,道“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林梧城鼓勵地看向孟水芸,孟水芸想了想,道“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
“好一個郎情妾意啊。”一個身穿青花旗袍的姑娘走了進來。那深鎖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風轍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群玉?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林梧城站起身來。
那姑娘一把奪過林梧城手裡的詩集摔在地上,用高跟鞋使勁踩踏著。
“我叫你讀,我叫你讀。”
“方群玉,你夠了。”林梧城憤怒的嗬斥道。
那姑娘捂著臉哭泣起來,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方群玉的憤怒猶如漲滿河槽的洪水,突然崩開了堤口,咆哮著,勢不可擋地宣泄出來。
“你,你心裡還有我這個未婚妻嗎?我可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可你當著我的麵卻和彆的女人拜堂,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方群玉哭嚎起來。
林梧城抓住方群玉的胳膊,道“我們出去,不要驚擾了桐卓。”
“我偏不。”方群玉掙脫開林梧城的束縛,衝到孟水芸麵前,甩手給了孟水芸一巴掌,罵道“賤貨,哪裡跑來的鄉下丫頭。”
“夠了,你鬨夠沒有。”林梧城抱起方群玉走出了房間。
躲避在門外的丫鬟們一哄而散。
孟水芸吃驚的看著這混亂的場麵,全然忘記了疼痛。
片刻後,孟水芸流淚了。
自己真的是很賤,主動去做彆人家的臨時新娘,主動做了人質。
“你——不是——鳳,鳳凰?”林桐卓道。
孟水芸大吃一驚,回頭看著瞪著一雙大眼的林桐卓,道“我是鳳凰,我真的是鳳凰。”
說完,孟水芸拿起絲巾擦了擦林桐卓嘴角留出的口水。
“她打你——你,疼。”林桐卓認真的說道。
“不疼。”孟水芸衝林桐卓笑了笑,道“我們來念詩吧?”
“好。”
孟水芸俯身將地上被踩爛的詩集揀了起來,然後緩緩展開。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彆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蕩漾。
……”
“書——反,反——了。”林桐卓道。
“反了嗎?”孟水芸仔細看了看手中拿著的詩集。
“哎,反了。”
孟水芸將詩集顛倒了過來,道“這樣,對嗎?”
“鳳,鳳凰——你,你,好像——變,變笨了。”林桐卓非常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