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前院正房廳堂,巨大的紫檀香樟雕花大桌上鋪著花團錦簇的錦緞,錦緞之上擺放了三十六道林府私房菜。
二十多個人圍著圓桌而坐。十幾個丫鬟在牆邊站成一排。
林紀楠坐在正首的位置,左手邊依次是安容順、許茹寶、張芝蘭、林梧城、方群玉、林桐卓、孟水芸、林嶽宇;右手邊坐著一個穿著戎裝的孔武不失儒雅的男人,那男人下首則坐著林紀楠的妹妹林紀香、安容順的弟弟安容生、安容海、許茹寶的大哥許茹旗、林家的家庭醫生郝兆飛。
身穿戎裝的男人站起身來,舉起酒杯,朝林紀楠鞠躬道“慕容離家多年,經常思念家鄉,時常在夢裡夢見二叔背著我在花園裡玩耍,夢見二叔帶著我去蘇州看燈會。慕容沒有了爹娘,二叔就是我的亞父,二叔,侄兒敬您一杯。”說完,一飲而儘。
林紀楠感慨地看著年輕人,道“慕容,你離家也有四年多了吧,這些年,都在哪裡遊曆,可有中意的姑娘?”
林慕容坐下,道“侄兒一人遊曆歐洲,雖然到處不太平,但好在我一切都安然。後來就到了法國,在法國結識許多誌同道合的年輕人。”
林慕容有些遺憾地說道“至於姑娘,侄兒的緣分還沒到,也許還要等上幾年。”
安容順接道“這次回來,可要在家裡多住上些日子,二嬸把這江浙一帶的識書畫,懂禮儀的賢德的女子,介紹給你認識。”
林慕容笑著看向孟水芸,道“慕容沒有他求,但求能像桐卓一樣娶個像鳳凰一樣善良的姑娘就好。”
安容順麵色稍顯尷尬,道“鳳凰確實不錯,善良。”
“鳳凰姑娘,聽說你和桐卓從小就認識,但後來因為桐卓出國留學,你們二人分開了,桐卓回國,你們又巧遇了。能講來聽聽嗎?”林慕容精銳的目光看向孟水芸。
孟水芸有些局促,不知該如何做答。
“慕容,你還是那麼善良,把人心都想得太好了。”方群玉陰陽怪氣的說道。
“哦?大嫂,你是怪慕容了?慕容可是一直記掛著大嫂的好,那年若不是大嫂出麵,慕容可能早已被上海灘的斧頭幫將手指切了。”
“群玉還在守孝,明年春上才滿三年,到時候再正式過門。”林梧城說道。
“群玉和梧城從小到大,我早已把群玉當做大嫂了。”
林慕容的話讓方群玉喜不自禁。
“慕容哥,你是什麼時候從軍的?又是哪一支呢?”林嶽宇好奇道。
“我在武漢跟隨季新先生。”林慕容說道。
“季新先生?”林嶽宇奇怪道。
“對,季新先生。季新先生就是汪兆銘汪部長。”林慕容淡然地說道。
“砰”的一聲,林嶽宇拍桌而起,道“慕容哥,你怎麼能跟隨汪兆銘做事?中國隻有一個政府,那就是南京政府。”
林慕容滿是輕蔑地說道“南京政府?蔣無視汪的國民政府主席和軍委主席的地位,先斬後奏,給汪難堪。公然篡奪黨國大權,這樣的人主持的政府怎麼能是合法的?汪先生固然在性格上軟弱,但畢竟是被推舉的國民政府主席。”
“林慕容。”林嶽宇憤怒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