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韋斯——查韋斯——”
林桐卓朝看台揮了揮手,又輕輕拍了拍胯下的白馬,道“‘其爾頓’,辛苦你了。”
突然哨音響起。
數十匹賽馬像離弦之箭穿射出去。
人們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其爾頓不負眾望,在林桐卓的指揮下,躍過了一道道障礙。
林桐卓站立起來,將身子弓起,緊張的目視前方的一道木籬。
木籬那端是一道溝渠。
要在最短的時間在賽道上積蓄最高的力量,一躍而起,完成最佳的穿射。
在即將接近那道木籬時,林桐卓猛一提韁繩。
其爾頓飛躍起來。
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其爾頓沒有連續跨越木籬和溝渠。
其爾頓在空中撕鳴了一聲,重重的跌落溝渠中。
來不及收住勢道的林桐卓同樣跌落在溝渠中。
不等林桐卓站起身來,其他數十匹賽馬迅速落了下來。
受了驚嚇的其爾頓在溝渠中掙紮著。
有失利的賽馬重重的砸在林桐卓的身上。
鮮血染紅了溝渠。
數十個工作人員迅速朝溝渠跑來。
整個賽馬場被突如其來的事故震驚了。
突然,一聲尖利的哭叫讓人們回過神兒來。
有人捶首頓足,有人跳起腳來叫罵。
沒有人注意到那個尖叫的女子正是於鳳凰。
於鳳凰像個瘋子一樣從看台上跑進賽道。
林桐卓被人抬進一輛黑色轎車。
在轎車門關上的刹那,渾身是血的林桐卓努力地朝於鳳凰擠出一個笑容。
……
於鳳凰像個幽魂一樣飄蕩在漢口的碼頭,妓*院、茶樓、酒樓。
那個拿著鑲嵌了鑽石鱷魚打火機的男人呢?
那把紅褐色的藥到底是什麼?
於鳳凰一次次的被黑幫小弟從碼頭,茶樓丟了出來。
“你這個瘋婆子,再來搗亂,打斷你的腿。”
英國老男人約翰給林紀楠掛了電話。
林家來人了。
沒有人知道於鳳凰對“其爾頓”做了什麼。
反倒是人人安慰於鳳凰。
於鳳凰天天在華商跑馬場裡躑躅,常常一坐就是半天。
她想不明白,其爾頓怎麼了?
那個神秘的男人隻說那是一把普通的藥,可以降低賽馬奔跑的速度。
醫生的話讓於鳳凰震驚了。
“林先生傷了腦神經,可能,永遠也站不起來了,思維上,有許多地方也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語言功能也受到了損傷。”
除了在跑馬場躑躅,於鳳凰每夜都要到酒吧買醉。
這一天她喝了很多很多。
幾個男人將她從酒吧裡架了出來。
就在幾個男人準備將她塞進一輛汽車時,一個穿著工服的青年大吼一聲“放下她。”
沒等那幾人明白過來,青年衝了過來。
青年雖然瘦弱,但力量奇大。
幾個男人叫嚷著跑掉了。
“鳳凰——鳳凰——我是穆非啊。”
於鳳凰睜開一雙醉眼,看了看穆非,道“抱我回家好嗎?”
……
屋子很小,除了一張木床,隻有一張桌子和兩把凳子。
昏黃的燈光下是各種廢舊的報紙。
一張照片被細心的掛在牆壁上。
於鳳凰看著牆壁上的照片,道“你一直保留著這張照片?”
穆非裂嘴苦笑道“是,從雲水鎮,帶到了蘇州,又帶到了漢口。”
於鳳凰轉身看著比自己高許多的穆非,道“你喜歡了我那麼多年,我卻從沒對你好過,你恨我嗎?”
穆非良久沒有說話。
於鳳凰將手搭到穆非的身上,道“能抱著我嗎?”
穆非啞然。
於鳳凰再次說道“我說,能抱著我嗎?”
穆非伸出雙臂將於鳳凰輕輕抱在懷裡。
於鳳凰抬起頭來看著穆非。
“吻我——”
穆非看著懷裡像一隻小貓一樣柔弱的女子,理智和情*欲在掙紮著。
突然,於鳳凰掂起腳來,咬住了穆非的唇。
十多年的追隨,十多年的守護,十多年的壓抑。
此刻像洪水一樣爆發了。
穆非,這個被生活折磨的幾近駝背的青年,狂暴的揉搓著麵前這個自己喜歡了十多年的女子。
於鳳凰任憑穆非索取。
在腦海中,這就是林桐卓。
十個尖利的指甲在穆非的後背劃出十道深深的溝壑。
十裡外,武漢同仁會醫院高級病房內,十多個人正圍著一張病床悲傷不已。
病床上是一個昏迷了十多天的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