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2 / 2)

事情的真相簡直呼之欲出。

延陵宗隱看著純懿還在他麵前惺惺作態,試圖演戲來騙他,嘲諷傷人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見那邊的純懿忽然抬頭,一雙眼眸亮晶晶的看著他,仿若盛著上京城裡的漫天星辰。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是要繼續折磨我也好,是想利用我也罷,但你在那天冒著被我染病的風險去將我帶了出來,我承你的情。”純懿對著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還有你的晚飯。謝謝你,延陵宗隱。”

這樣的笑容,其實他見過許多次了。初次見麵時對一個肮臟的小乞丐,後來對那個陸雙昂,還有對昨天那個小女孩,可這似乎還是純懿第一次這樣對他笑。

算了吧。

延陵宗隱忽然就改了主意:一個女人而已,就算得的不是癆病,也是久病虛弱,恐怕跑不了多遠自己就得死掉,何必要他親自動手。

他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表情倨傲:“記得你的話,等你好了,給老子一一還回來。”

就是再不願,純懿的身子還是一日一日“好”了起來,甚至因著這幾日將養的不錯,還比之前豐腴了一些。

身子好了,那日延陵宗隱留下的讓她“一一還回來”的話,便開始頻繁在她耳邊回響。純懿日日懸著心,生怕延陵宗隱又想出了什麼折磨人的法子。

不過隨著北遷隊伍越來越靠近燕京,延陵宗隱等幾位虞婁主將越來越忙,每日焦頭爛額的,倒是沒有時間來尋純懿的麻煩。

不為彆的,燕京,便是大慶與虞婁交接之地。出了燕京,就是真正出了大慶故地了。

一路上總體還算安分的大慶俘虜們,終於漸漸焦灼起來,每日裡的逃跑、刺殺、鬨事,一件接著一件,層出不窮。最棘手的是,不僅是宗室大臣們不願離開大慶,就連被迫跟著一起北上的工匠、商賈、百姓們都紛紛嘩變,鬨將開來。

與龐大的俘虜隊伍相比,虞婁人手明顯不足,一時間手忙腳亂,鎮壓了這頭又忙著跑去那頭,整天疲於奔命,連太子延陵宗雋都被逼的刀不離手,甲不下身,隨時都要指揮著去逮人。

時日一長,虞婁人終於受不了了。延陵宗雋一連殺了十幾個帶頭逃跑的宗室,又威逼著太上皇親自出馬安撫舊臣,這才終於堪堪掌控住了局麵。

而對於那些無官無職又不是宗室的百姓,虞婁人的手段就簡單粗暴的多——殺。一人鬨事,殺一家;幾家鬨事,殺幾族。那幾日,隊伍前進的一路上都飄著濃重的血腥味,路邊更是殘肢斷手無數,讓人隻看一眼就得不忍落淚。

在這般鐵血手腕壓製下,北遷隊伍終於到達燕京海雲寺。

海雲寺在燕京城城南,後院有一眼溫泉泉眼,據說有極好的養生溫補之效,也因此,海雲寺香火極盛,是北境第一大寺,就是在汴京和上京也極為有名。

寺廟不算大,住不了多少人,除了幾位虞婁主將,隻有大慶皇族才被允許進入。一進入寺廟,不管是虞婁人還是大慶人,俱都洗手焚香,虔誠叩拜,場麵倒是久違的和諧。

純懿心中沉沉的,佛像下靜默站了一會兒,悄然轉身出了大殿。

寺裡的沙彌們都避在院中,整整齊齊站成幾排,個個都是閉眸合掌,口中輕頌佛號,手中念珠一顆一顆飛快轉動,氣氛肅穆又帶著些許說不出的悲憫。

唯獨站在最後麵的一個小沙彌,他年齡還小,心性不定,個子也不高,身上的袈裟都拖在了地上。他就偷偷睜開一隻眼,右手端正立於胸前,左手卻在身後窸窸窣窣的摸索,將袈裟下擺拽在手裡,這才心滿意足的偷笑,又悄悄去覷師父的臉色。

師父一無所覺,倒是對上了純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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