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明媚的陽光靜靜籠罩著這金碧輝煌的皇城,朱色高牆連綿不絕,碧色琉璃瓦光輝熠熠,一派天家恢弘壯美的氣派。
“真漂亮啊。”明嫿感歎這斑斕鮮豔的色彩。
明娓瞥了眼,卻隻覺壓抑,她還是更愛一望無垠的金黃沙漠和巍峨聖潔的皚皚雪山。
不多時,軟轎停在慈寧宮前。
大宮女早在門口恭候,行罷禮後,笑著提醒:“皇後娘娘也在呢。”
明娓明嫿對視一眼,態度越發端正。
慈寧宮內典雅古樸,四處掛著秋香色幔帳,香爐燃著的也是安神凝氣的檀香。
姐妹倆入內,繞過一扇七尺高的鬆鶴延年螺鈿屏風,便看到長榻左右坐著的兩位雍容貴婦——
右側那位老婦人,花甲之年,鬢發花白,一襲鬆綠色錦袍,腕間纏著一串檀木卍字紋佛珠,慈眉善目,宛若老菩薩。
左側那位中年美婦,雪膚花貌,烏發高盤,耳著翡翠墜兒,一襲月白色織錦宮裝將她清瘦的身形襯得愈發窈窕。
她生著一副清婉麵龐,不是乍一眼的絕美,但眉眼間縈繞的清冷,宛若高台上的白玉觀音般,叫人望之便心生傾慕。
這便是正宮皇後,太子生母,自己日後的婆母?
明嫿眼裡克製不住的流露出驚豔。
她原以為自家阿娘就夠美了,沒想到皇後娘娘也這麼好看。
都說兒子隨母,如今母親長得白玉觀音般,兒子怎麼會差!
“嫿嫿,嫿嫿!”
衣袖被扯了好幾下,明嫿一回頭就看到自家姐姐瘋狂朝自己使眼色。
再看上座那兩位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正不約而同望向她。
一個眉眼含笑,滿是慈愛。
一個神色清冷,透著幾分打量。
明嫿霎時回過神,連忙請安:“肅王謝伯縉次女謝明嫿,拜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兩位娘娘萬福金安。”
“好孩子們,都起來吧。”
許太後抬袖笑道,很快有宮人看座。
明娓和明嫿端坐著,十分老實乖覺。
許太後和李皇後的視線在這對如花似玉的雙生子間流連,當然,最後的視線無一例外落在明嫿身上。
畢竟這才是太子妃,日後的一家人。
明嫿原以為她不緊張的,但感受到長輩們的打量,尤其是皇後娘娘平靜淡漠的視線,一顆心不由得惴惴。
皇後娘娘是不喜歡自己嗎?
唔,定然是自己方才失神,叫皇後娘娘不悅了。
她懊惱不已,許太後慈藹笑道:“日子過得可真快,哀家還記得十餘年前,肅王妃帶著你們來哀家宮中,那時你們倆就丁點大,穿著一樣的裙衫,紮著兩個小鬏鬏,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稍頓,又望向明嫿:“尤其是小嫿兒,你幼時便活潑,那時來哀家宮裡,還一個勁兒問,太後娘娘,你家孫兒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想和他一起玩呢。”
明嫿訝然:“我說過這話嗎?”
明娓用胳膊肘撞了下她,咬唇低語:“傻子,自稱錯啦。”
明嫿悻悻,連忙起身:“太後恕罪,臣女失言。”
“坐下坐下,又沒外人,不拘那些禮數。”
許太後笑吟吟道:“長安與北庭相隔千裡,兩地有諸多差異,你們姊妹初來長安,一時半會兒不習慣也正常,再多待些時日便適應了。”
明嫿暗鬆口氣,心道太後娘娘可真好。
就如自家祖母一般和氣。
倒是皇後娘娘,始終靜坐著,偶爾淺啜茶水,並不怎麼說話。
這一趟請安下來,幾乎都是許太後與她們閒話家常。
皇後一共隻說了三句話——
“你們母親身體可好?”這是問姐妹倆的。
“你們兄妹打算在長安住多久?”這是問明娓的。
最後一句才問明嫿:“可見過太子了?”
明嫿望著白玉觀音般的李皇後,緊張得小臉通紅:“臣女……臣女見過了,唔,也不算見,就瞧見個背影,太子殿下很高呢……”
她一緊張就話多,還好明娓拉著她的袖子,以作提醒。
李皇後看著眼前這個嬌憨局促的小兒媳,柳眉輕蹙。
這般性情,璉兒怕是不喜。
小姑娘嫁過來,恐要受委屈了。
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