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權宦的青雲梯(七)【改文,請向前翻一章】……(2 / 2)

劉采歎息了一聲,帶著他進了寢殿。

李硯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垂著頭,目光片刻不離床上的人。

劉采走到他近前說道:“主子,奴婢將人帶過來了。”

李硯辭這才抬起頭看了劉采一眼,緊接著將目光便掃向了秦安。

虞王默默無聞、才學不顯,但宮人們時常偷偷談論他那如明月般高華的風儀,秦安心中對其早有預設,因而很是吃了一驚。

這位殿下現下精神萎靡、神色憔悴、眼裡滿是血絲,已毫無儀容可言了。

李硯辭道:“聽聞你的父親有癔症,你照顧過他嗎?”

秦安恭敬回道:“啟稟主子,我曾照顧過父親三年。”

後來父親去世,母親改嫁,他才入了宮。

入宮時家人的病史大多也要查驗並記錄在冊,由於他父親的病在族中並無先例,他才僥幸得以通過考核。

李硯辭微一頷首,回過頭去不再言語。

秦安這才有機會打量床上的人,她美得令人恍惚,披散在枕邊的發絲被攏得整整齊齊,遠比殿下自己的頭發要齊整得多,呼吸很平穩,但眼睛並未闔上,而是毫無生氣地盯著床頂。

床邊有人在說話,她卻沒有半點兒反應,李硯辭去牽她的手,輕輕移動她的胳膊時,她的關節處都是僵硬的。

李硯辭命劉采退下了:“她不喜歡人太多。”

秦安有些忐忑地站在床邊,床上的應該就是“那個人”,可殿下似乎沒有要將伺候的活兒假手於人的意思。

就在秦安暗自思量之際,李硯辭輕聲道:“她渴了,去倒杯水。”

秦安將水端了過來。

李硯辭用手輕柔地抬起床上的人的後腦,將水遞到她嘴邊,輕聲誘哄她張嘴,半晌後,他無奈地道:“隻喝赤露飲怎麼行呢?”

他長歎了一聲,又命秦安倒一杯赤露飲過來,床上的人這才張開了嘴,李硯辭撫了撫她的發絲:“真像個小孩子。”

此後的數天,秦安都和李硯辭一起照顧床上的人,還從他的低喃中知道了她的名字——許迦葉。

這位殿下就像是許迦葉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她什麼時候渴了、餓了,什麼時候想要安靜一些,什麼時候願意聽周圍的人說說話。

為許迦葉洗澡的是一個啞了的宮女,李硯辭總是在屏風外等著,卡著點將身上還蒸騰著熱氣的人攏在懷中,輕柔地放在床上。

溫柔、細膩,這便是秦安對李硯辭的全部印象。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宮女進入殿內,行了一禮後對李硯辭道:“殿下,淑太妃想要見您一麵。”

空氣霎時間凝固了。

李硯辭緩緩抬起頭看向她,眼神漠然到像是看死物:“是誰放她進來的?劉采!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劉采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他見李硯辭正擔憂地望著許迦葉,立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跪倒在了地上:“主子,奴婢已經提點過她了啊。”

李硯辭眉宇間的戾氣濃重到化不開,淡聲道:“把她拖出去打兩百杖。”

兩百杖下去焉有命在?他的意思便是把人拖下去打死,不直說是因為許迦葉聽不得“死”字。

那宮女嚇得花容失色:“主子,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是您母妃身邊的宮女啊!”</p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