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許迦葉已經是司禮監掌印了呢,李雲舒不禁露出笑容,可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霎時間凝固了。
成了掌印又能如何呢?當今聖上可是李硯辭啊。
而皇姐已無法再護著她了。
許迦葉靜靜等待著李雲舒向她傾訴自己的困境,物件和情分都是這樣,自己求來的才最珍貴。
沒想到身邊的人一直沉默著,她側過頭望向李雲舒,竟在她眼中看到了憐惜。
李雲舒抬手輕輕搭上了許迦葉的衣袖,斟酌再三,柔聲道:“你若是有什麼難言的苦楚,請來向我傾訴吧,我每日不過虛度光陰,有的是時間開解你。”
許迦葉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秋雁就是這麼把事辦妥貼的?她是來施恩的,不是來尋求嗬護的。
罷了,雖不知李雲舒為何會覺得她有苦楚,但他們既已搭上線,未來的進展自會由她把控。
勢單力薄的公主是最好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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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悼聽到遠處傳來的吹葉聲,不由停下了腳步,樂聲漸止,他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是李樂衍回魂了。”
李悼身穿繡著寶相花紋樣的紅色常服,頭戴翼善冠,手腕上的佛珠懸到了掌心,被他間或不經意地撥動一下。
這位在古刹的嫋嫋佛音、悠遠鐘聲、虔誠香火中浸染了十餘年的景王殿下,麵如冠玉、軒然霞舉,有一雙肖似其母的淺瞳鳳眼,眸光晦暗不明。
他向方才吹葉聲傳來的方向最後看了一眼,轉身朝養心殿走去。
養心殿。
棋局過半,李悼落下一子,輕聲道:“請陛下允臣弟就蕃。”
李硯辭微眯起眼望向他,目光中滿是審視。
阻李悼就蕃是向來針鋒相對的許迦葉與薛柏清難得達成一致之事。
李悼在朝中並非全無根基,卻遲遲按兵不動,為他說話的自始至終隻有寥寥幾個認為應遵循禮製的言官。
他是將寧王之死當成了契機嗎?那他可打錯了算盤。
李硯辭撚起一枚棋子輕拍在棋盤上,任由氣氛陷入靜默。
李悼未立時落下一子,聲音依舊極輕:“若陛下不放臣弟離去,那麼你與許掌印將永遠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李硯辭聞言冷笑了一聲:“你不會覺得她阻你就蕃是舍不得你離京吧?”
李悼沒有說話,側過頭看了一眼劉采。
李硯辭示意劉采退下,沉著眸子打量李悼:“說吧,朕倒要看看你的自信從何而來。”
李悼在棋盤右上角落下一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多年以前,皇帝心愛的貴妃誕下一子,貴妃信佛,皇帝便請來高僧為這個小皇子批命。高僧言他是紫微臨凡的命格,雖年少坎坷,但若假充公主教養,便能消災解難,及冠時再恢複身份,自是貴不可言。
“皇帝極愛重這個皇子,立太子的詔書自他出生起便已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