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是朕。
許迦葉搖了搖頭,垂下眼簾向後退了一小步,躲開了李硯辭的手,腿碰到了椅子邊沿:“臣不敢。”
李硯辭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明眸沉靜如平湖:“我知你是惜花之人,已讓內閣草擬選用女官的章程。”
許迦葉不由又看向李硯辭:“陛下是惜才之人。”
齊妙微的難得之處,便在一個“才”字。
李硯辭示意許迦葉坐下,與她一同坐在了這方角落:“我亦垂青你的才華。”
許迦葉垂眸輕聲道:“臣並無才華可言。”
李硯辭側過頭注視著她,認真道:“莫要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你與三元及第的薛柏清相比也是不輸的,隻是沒有他那樣的機遇罷了。”
許迦葉思緒本有些沉重,聞言差點兒笑了,她於策論一道隻通了半竅,上了科場大抵是名落孫山的命,李硯辭明知她的水平,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但她順著他的話說道:“那陛下能聽得進臣的諫言嗎?”
李硯辭一時默然,他觀察許迦葉的神情,發覺她不說話時唇抿得很緊,不知是不是生氣了。若能看見她的眼神,他便可以辨認。
他不想她生氣,可他的軟肋叫人捏住了,進退兩難。
許迦葉側過頭與李硯辭對視,說道:“景王此人窺覦非望,陰蓄野心,不可不防,放他就蕃與放虎歸山無異,望陛下收回成命。”
李硯辭避開了她的目光,沉聲道:“我不會給他機會。”
李悼知曉許迦葉在他心中的分量,定會借著那個秘密步步緊逼,他是不會任由他蹦躂太久的。
但在徹底除去李悼之前,至少要讓許迦葉把身體養好,她因李樂衍患了病,難道還要為他送命嗎?
至於他會不會一輩子做襄王,李樂衍無非是從死女人變成了死男人,他未必永生永世都鬥不過他。
許迦葉聲音極輕:“景王私交官吏,勾結朋黨,不可不察。不知是誰讒言惑上?請陛下三思。”
李硯辭闔上眼睛,默然不語。
許迦葉定定看了他一陣子,收回目光,起身行了一禮,欲朝殿外走去:“陛下既倦了,臣告退。”
李硯辭攥住了她的手腕。
許迦葉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眼睛並不看向他:“陛下今日所佩之香不如您往常熏的龍涎香那般與您相配。”
“都梁香是你以前常佩的,我以為你聞到了會喜歡。”李硯辭從椅子上站起,走到了許迦葉麵前,將隨身的香囊取下,俯身係在了她的腰間。
這香是他親手合的。
“都梁香是浴佛之香,臣配不上。”許迦葉垂下眼簾,見李硯辭半跪下來準備解她腰間原先掛著的香囊球,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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