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作為臨時的陪護人也一同在場,卻蹲在角落避開了芒果,他的氣壓低得嚇人,手指咯吱咯吱地捏著響,正和電話對麵的人咬牙切齒地“溝通”。
“……位置……姓蘇的……套麻袋……”
負責詢問案情的兩人耳目一點都不靈敏,就算聽到了,也當做沒聽到。
他們看著笨手笨腳想要爬上座位的小幼崽,瘦瘦小小的身軀上,還鬆鬆垮垮地掛著醫院的病號服,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伸手去抱吧,好像對當事人不太尊重。
不伸手吧,對良心不太友好。
最終,年長的那位大劉抖了抖袖子,站起身伸手掐著芒果的腋下,把輕飄飄的小朋友整個提溜起來,穩穩當當地放在了椅子中央。
芒果乖乖地仰著頭,認真地道謝:“謝謝,叔叔。”
糾察員們:“……”
他們無語地看著,小朋友彆扭地把手臂高高搭在桌上,桌麵上就露出小朋友一個小腦袋,這高度害得幼崽使勁地仰著腦袋,來遷就他們。
怎麼看著,就這麼彆扭呢?
臉上帶著些許青澀的糾察員,小劉,瞄了師父一眼,悄無聲息地竄出去,扯了同事的黑貓靠枕回來。
他繃著臉俯身靠近芒果,學著師父的手法掐著小孩的腋下抱起來,放到靠枕上坐著,兩條小短腿晃悠著懸空。
這下子小朋友高了不少,看著就舒服多了。
大劉輕咳一聲,努力想要嚴肅一點,可逐漸柔和的嗓音已經出賣了他:“蘇芒小朋友,請陳述一下你的基本情況,比如,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啦,家住在哪裡……知道什麼都可以說一下,叔叔幫你做記錄。”
芒果兩隻手握在一起,乖乖地放在桌麵上:“好。”
軟乎乎的嗓音帶著天真的柔軟,又帶著懵懂的純澈。
幼崽的記憶偏重格外不同,問起她家住在哪裡,她如數家珍,甚至記得隔壁領居的奶奶每天塞給她幾個粗糧餅。
可是問起她的渣爹和後媽,她卻茫然地回想了半天。
然後沮喪地垂頭,可憐巴巴地說,她有些記不得了。
越是聽著芒果的講述,幾人就越是感到憤怒,以及難以克製的憐惜。
這孩子,似乎用儘全力記住了所有的好事善事,而那些烏七八糟的糟心玩意兒,沒給孩子留下太多陰影。
孩子不記得沒關係,犯錯作孽的大人記得就行,他們總能給孩子討個公道。
最後合上筆的時候,糾察員主動地抱起小孩,讓她雙腳平穩地站在地上。
他鄭重地對芒果說:“小朋友你放心,我們會聯係兒童保護協會的調查員,一起查個清楚。”
芒果仰著腦袋,去看糾察員們小麥色的堅毅臉龐,緩緩地眨了眨眼:“嗯。”
兩人把孩子送回到唐煜的手裡,他們也知道這位是兄弟單位,沒什麼不放心的,隻是送人走之前,掏出主機和唐煜說著什麼。
“……就一點心意!”
“……不用……”
“主機……健康食品……”
芒果隻模糊地捕捉到了幾個字眼。
她乖乖地等在原地,看唐煜和他們拉扯完了,走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強裝淡定地踮起腳伸出手,去拉著唐煜的手指。
唐煜低垂著眼眸看了看幼崽的小短腿,蹲下身,單手摟著幼崽的屁股,把小孩抱起來。
小孩下意識地抻了抻腿,小爪子害怕地扶著唐煜的腦袋,孩子手小,將男人的寸頭抓起幾簇頭發做扶手。
他的眉頭還鎖著,抱住幼崽的動作卻輕巧溫柔:“難怪這麼瘦,該死的畜……”
他下意識地捂住芒果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