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齊夏帶著表姐回到家時,就看到大廳猶如遭過土匪打劫一般,滿地的狼藉無人清理。
此時大廳空無一人,地上啤酒瓶細碎的玻璃碎片到處可見,讓人無從下腳。
齊表姐驚呆了:“夏夏,這裡是不是進賊了?”
齊夏也一臉震驚,明明走之前還好好的。
“落落!”
沒有動靜,齊夏走向餘雪落房間,卻在經過浴室門口時看到了他們。
餘雪落正拿一個毛巾擦拭萬定臉上和脖子上的紅印,她似乎很生氣,毛巾用力搓動兩下,萬定的下巴和脖子都被搓紅了。
接著她將染紅的毛巾甩到水槽裡,然後自己捧著清水開始洗臉。
這兩人是不是在吵架?吵得不可開交連大廳都拆了?
齊夏猶豫著不敢叫喚餘雪落。
“夏夏,你看什麼呢?”齊家表姐走過來。
她的聲音驚動了浴室裡的男生女生,餘雪落轉身看過來,齊夏站在門口尷尬地擺擺手:“我們回來了。”
餘雪落走到門口,應聲:“嗯。”
“這是我表姐。”
“姐姐好。”
“你好。”
簡單介紹過後,齊夏問:“大廳是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了?”
餘雪落蒼然一笑:“跟鐘淑藝和她的朋友打架了。”
沒心情過多解釋,她側身回了房間,萬定擰乾毛巾掛在一個掛鉤上,然後對門口的兩個女生點頭示意一下,也跟著餘雪落回了房間。
齊夏和齊家表姐麵麵相覷。
半晌,齊夏走到餘雪落房門前,敲門道:“落落,我表姐明天有一個麵試,就在這附近,晚上她跟我睡,所以你......”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完了。
一米五寬的床怎麼可能容得下三個人,餘雪落今晚隻能在自己的房間睡。
“好的,知道了。”
應了一聲,餘雪落繼續坐在書桌前滑動筆記本電腦的粉紅色鼠標。
萬定看見她在找房子,他睡到床上,扯了扯被單蓋住自己,然後閉上眼睛睡覺,而臉上和脖子上剛才被餘雪落□□的地方現在還紅著。
十點多了,他很困。
餘雪落偏頭看他,便見某個萬弟弟乖乖躺在床上睡覺,他一隻手放在肚子上,一是手隨意搭在床的邊沿,那支被啤酒瓶玻璃劃傷的手臂,呈現出鮮紅的血痕。
打架就沒有不受傷的,更何況他一個人跟五個男生打架。
從抽屜裡拿出消炎藥和棉簽,餘雪落輕輕給他上藥,掀開被單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傷,卻在他掀開的衣角下看到了紅豔豔的抓痕,將衣服完全掀開,餘雪落感到觸目驚心。
那是指甲滲入皮膚留下的痕跡,抓痕中央帶著血絲,抓痕的皮膚因為衝血腫脹起來,像四隻恐怖的肉蟲。
餘雪落稍稍平息的心境又湧出一陣海浪。
看到口紅印她還沒有這麼憤怒,看到這些抓痕,她感覺她還可以再扇鐘淑藝幾個耳光。
“......氣死我了!”
沒忍住,她喊了一聲。
萬定眉毛動了一下,他沒有睜開眼睛,可能感覺肚皮發涼,他的手滑到自己的腹肌上,然後貼上餘雪落的手背。
他的腹部很硬,那裡有著起起伏伏的腹肌,他這裡皮膚很薄,如果用手去捏他隻會捏到一層薄薄的皮,他的肚臍很小,肚臍微微凹陷,薄薄的皮膚將他的肚臍掩蓋了幾分。
往他腹部上抹藥,過了很久,她又坐回到書桌前繼續瀏覽電腦界麵。
深夜十二點,餘雪落終於還是躺到了床上。
一米五寬的床其實並不大,他睡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剛剛夠她躺下。
從他那邊扯了一下被子,然後閉上眼睛睡覺,她的心境還亂糟糟的,腦子時而想著跟鐘淑藝打架的事,時而想到萬定腹部上的抓痕,時而想到有著抓痕的......腹部。
彆想了,他睡著了,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隻是將就睡一晚而已。
嗯,他很安全。
而她也很安全。
關燈,背對他側身而睡。
漆黑裡一切都太過平靜,仿佛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一個久遠的記憶裡。
然而,萬定突然翻身,打破這夜裡的寂靜。
他沒有睡著???
會不會太能裝了?難道是怕她趕他去沙發睡?
豎耳傾聽一會兒,又沒有動靜了,可能她誤會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動了一下。
這次幅度有點大,他從床的那一邊慢慢挪動到她這邊,然後他從背後環抱她的身體。
心在一瞬間劇烈跳動,窗外不知道是蟈蟈還是青蛙的叫聲也亂成一團。
餘雪落背脊變得僵硬,或許他能感受得到。
靜了一會兒,覺得壓在她腰上的手太沉,餘雪落翻動了一下撥開他的手臂。
他低頭,鼻子貼上她的肩膀,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身高已然沒有那麼重要了,因為他們的頭定然平齊地朝著同一個方向。
“你是不是在嫌我?”他問。
聲音很低,在這漆黑的夜裡卻格外動聽。
他為什麼要這樣詢問?是因為她剛剛撥開了他的手臂,還是她沒有主動跟他黏膩在一起?
然而很快她發現她的思想有多不純潔。
“口紅印擦乾淨了,不臟了,彆嫌我了嗯?”
心像是被什麼揉捏了一下,然後軟了,心很柔軟。
她錯了,她今天發了脾氣,本是衝著鐘淑藝那些人發了火,卻無意間將脾氣撒到他身上。
她把他帶到浴室,用粗硬的毛巾用力搓掉他臉上脖子上的口紅印,即便他皮膚被用力搓出一道道紅印,她都沒有在意繼續用力搓走那本不該在他身上的紅印,哪怕一點點的紅也不行,然後她當他的麵甩了毛巾......
可能是因為這些,讓他誤以為她是嫌他了。
開燈,室內又一片亮白。
餘雪落回頭看他,他的臉就在眼前,那雙含帶幾分困頓的眼正直定定地看她。
餘雪落低頭親他的下巴,這是那口紅留下的地方:“對不起,我不是要衝你發火。”
又低頭親他的脖子,也是那口紅之前的位置:“我不是嫌棄你,一點也沒有。”
在他的下巴和脖子上留下許多細密的吻,這才抬起腦袋和他麵對麵對視。
她趴在他身前靜靜看他,他環抱她的腰肢同她對視,可能靠得太近,對彼此才會產生想要趨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