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恨不得以頭搶地,光顧著看戲完全沒注意地上的情況,他僵直身體,靜靜等著降薪的命令。
源玲也的聲音如仙樂降臨,“下不為例。”
“是!”
這點時間太宰治已經走到門口。
隻見他左邊一個撐傘的,右邊一個攙扶的,沒等開口馬上有人跑去開門,要是再加上一個推輪椅的活脫脫就是十級殘廢和他的護工們。
反觀源玲也,除了開車門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孤零零的,與太宰治形成鮮明對比。
其他人這麼殷勤也是有原因的,源玲也軟硬不吃,最擅長人前笑眯眯人後狠厲,六親不認極難討好,她頗為關心的太宰治是目前唯一一個特例。
天知道太宰治給她下了什麼降頭!
討好不了本人就討好她在意的人,眾人這樣想。
於是乎,這樣滑稽的場景一再上演。
太宰治看得有趣,經常指使他們當牛做馬,致力將自己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疲懶形象貫徹到底。
他總是很無聊。
與生俱來的聰明頭腦讓他看得更多更透徹,那雙眼睛更擅長捕捉人性的陰暗麵。貪婪、欲望、嫉妒……所有的汙濁輪番上陣,這個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腐爛蘋果,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腐爛黑色的。
這個世界究竟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他這樣想。
如果隻是讓人類受苦的,那又為什麼讓他擁有過人的智慧?
這一刻,他幾乎是痛恨起人類這個種群來,他們能為了一碗美味的拉麵,一杯好喝的啤酒而將一切不愉快拋諸腦後,但他隻能默默消化生而為人所產生的汙泥,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要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知道太宰治心裡所想的必定會驚掉眼珠。
眼前這個少年,真心實意為自己過人的天賦而痛苦,現在已經到了痛恨的地步,強烈的自我厭棄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每一寸血骨。
隻能說,天才多死於自毀並不是開玩笑的。
‘我要吃草莓冰激淩。’腦中聲音突然響起,恰巧打斷太宰治的思考。稚嫩的童聲是和太宰治本人一脈相承的理所應當。
‘不。’太宰治在腦中回複,‘我要吃蟹肉!’
上個星期的體檢報告看得源玲也滿麵愁容,各方麵指標全都卡著命不久矣的線,太宰治毫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會死,看著他沒心沒肺吃著蟹肉的模樣源小姐的心臟病都要發作,直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