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無奈決定再等等。
看那些醜惡地嘴臉暫時放過自己,明珠虛弱地靠上李思蕾,對周藝說:“給我找點水喝。”她覺得她都要暈倒了,這事兒回家還不知道怎麼和媽媽交代,想到這裡,真真覺得和噩夢一樣。周藝趕忙跑著拿了瓶水過來,明珠指著旁邊的石台階,“扶我坐那兒。”
周藝說:“坐車上吧。”
明珠搖頭,輕飄飄地說:“喘不過氣。”周藝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今天的事情,她和李思蕾一直跟著,出事前,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看到明珠被欺負成這樣,不敢怒,不敢言,連自己和李思蕾也連帶被羞辱,心裡恨透了這十九個不要臉的家夥。
她哪裡懂得,有種所謂有錢家庭的孩子就是如此,毫無擔當,更無義氣,他們的父母多是抓著政策機遇富起來的那部分人,自己本身沒有受過太高的教育,小時候又多吃過苦,所以不吃虧,倒是交給自己孩子們的第一樣東西。
不吃虧,是多少人奉行的金科玉律。
何況二十萬,真的不是一筆小錢,普通人,多少年的工資,沒車的,都能買輛車了,誰的手裡多這麼一大筆閒錢,會嫌燙手。
寶珠是五點準時到的,她一向守時,在趙老三那裡離開後,又自己轉了一會,了解了一下行情。過來的時候,反常地看到明珠,正不管不顧,坐在路邊喝著水。
她有些奇怪,走過去說:“怎麼不坐在車裡?”外麵又冷,台階上又臟。
明珠卻如同瞬間充滿戰鬥力,一把推開李思蕾就站了起來,雙眼冒火地看著她:“怎麼這麼久?”
寶珠不明所以,抬了抬手腕,“現在才五點呀。”
明珠怨毒地看著她,今天這筆賬,還有恥辱,都一股腦怪到了寶珠身上,如果不是寶珠,她不會突然說鬥口,更不會有今天這場飛來橫禍的羞辱。
損失錢是小,可是今天受到的羞辱,欺負,卻是平生第一遭,對她這種自覺是天之驕女的人來說,簡直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寶珠哪裡知道她剛那樣被人欺負過,見明珠瞪的眼都紅了,她還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這裡的規矩是要早點回來?以為是明珠等的久了,發起小姐脾氣,說道:“那現在走吧?”
明珠卻猛然心中有了一計!
事已至此,她一定要把這事情弄的更好看,對著周藝說:“周藝,你不是說家裡親戚認識電視台鑒寶節目的總策劃嗎?”
周藝說:“我表舅,怎麼了?”
明珠擠出一絲笑,看著寶珠說:“剛剛他們的東西我都看了,都不如我的,他們自願退出,現在就剩下咱們倆,你敢不敢,和我直接把東西送到電視台去,讓好多專家一起看?”
寶珠怔怔地看著她,眼神複雜地明珠根本看不懂。
明珠說:“怎麼,不敢?”那是她父親最喜歡的節目,隻要在電視上出了風頭,那說不定可以降低父親的怒火。東西上了電視,也能更值錢點吧。今天闖了這麼大的禍,一定必須做點什麼的。自己家雖然有幾家珠寶店,可這樣平白丟了四百多萬,並不是一件小事。
看寶珠不說話,她又催促道:“我們去鑒定公司,也隻有一個專家,但如果去電視台,那裡可有三個專家,聽說都是很有名望的。你到底敢不敢?還是準備認輸?”
寶珠說:“你不準備看一下我的東西再決定嗎?”
明珠這才想起,看向她手中的報紙卷,不耐地說:“那拿出來讓我看看。”寶珠也不介意,打開那報紙,把筆筒放在了旁邊的車頂上,那些在旁邊看熱鬨的,這會倒積極,都擠過來看,不一會,傳了一圈。有些人還拿了工具出來。
明珠看那筆筒,瓷質細膩光潔,色彩優美生動,底部還寫著“大清雍正年製”六個楷書,器形很俊雅,色彩,紋飾也夠層次分明。胎體也夠均勻,夠白,釉色也看不出不對……其實讓她看,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和其他人一樣。
那利用過盈配合的後接底,自然也沒看出來。
但是有一樣,如果這是真的,那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所以明珠賭一樣,賭這東西一定是假。
而且,上次她參加過一次拍賣,知道一個同年代的粉彩筆筒估價,也才三萬。那和自己的那隻碗,又怎麼比?片刻,她放下那筆筒說:“還是去讓專家斷吧。”
寶珠輕輕一笑,說了聲:“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