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兜頭兜麵臉澆了一身的女人。
——趙新他表姐!
表姐胡亂撥拉著頭上的麵條,大罵道:“這誰家的潑婦,趙新——你傻了,還不動手?”
呆滯過後,意識過來的趙新連忙一跳而起,先過來幫姐姐擦。那邊服務生也及時送來了毛巾,怕客人燙著,七手八腳,一團亂。
“誰讓你幫我擦了。去收拾她!”表姐大喊著。
客人們也都不進餐了,紛紛帶著喜大普奔的神情望著這裡。
出手傷人,鬨得雞飛狗跳的單明媚卻旁若無人,隻站在那裡,死死盯著那個至今連頭都不回的某人。
“趙新,還不去幫姐報仇,你拉著我乾什麼?”趙新表姐臉上的麵條已經弄乾淨,隻是一身的油湯,香菜,她要過來和單明媚過招,被趙新死死的拽住。
單明媚卻半點不怕,拿出武林至尊的氣勢,冷冷說:“誰敢坐他身邊,就是這下場!”
“她還敢撂話!”表姐一把推開趙新,又被趙新惡狗撲食更快的死抱住,央求道:“姐,算了,自己人,自己人!”
“滾你媽的自己人,自己人往我身上扔麵條?”表姐狠狠一腳踢向趙新。趙新悶哼一聲,手上半點沒鬆。
被人保護的單明媚也半點不領情,輕蔑地說:“活該!下次你再敢坐他旁邊試試?”
那表姐也不是軟貨,終於鼓足了勁,一把推開趙新,衝過來就去拉單明媚的頭發,她雖然已經結過婚,可依然保持著少女時期的戰鬥力。
可手剛挨到那小潑婦的腦袋,就被自己表弟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力氣真大,她又忙伸腳去踢,高跟鞋踹一腳也行,可也差了一滴滴沒踢到。
太特麼氣人了!
“這小蹄子是誰?趙新你放手,再不放手看我回家讓你哥收拾你,你姐讓人欺負了,你還敢拉偏架。今天這口氣不出我誓不為人!”趙新隻是不管不顧,死死抱著,生怕她傷害了單明媚一星半點。
表姐氣的幾欲癲狂,她平時在家也是被老公寵上天的,哪裡受過這種氣,高跟鞋使勁的向後踹著,說:“我告訴你,快放手,彆讓我生氣,我懷孕三個月了,等回家揭你一層皮!”
單明媚立馬警覺,“懷孕,誰的?”隨即一想,冷笑道:“懷孕了還在外麵賣弄風騷,賤人!”
“趙新——”表姐劈頭蓋臉朝他打去,趙新臉上火燒火燎,實在弄不住,眼巴巴望向乾啟求助道:“我真的不行了,你倒是搭把手呀!”
乾啟剛離的近,西裝上也沾了光。自己精心挑選臭美了一早晨才選好的衣服.......約會呀......他抬手撫上額頭,夾著香煙的手指,指了指身後,“趕緊把她拉走,我起來的話,彆說不給你麵子。坐我的車回去,讓司機開車,你抱著她!”
趙新忙點頭,“那我表姐交給你了。”一把扔開他表姐,走過來架著單明媚就往外跑。
表姐被扔的一個趔趄,被兩個眼明手快的服務生及時扶住。
“乾啟——你讓他放手!”單明媚大喊起來,被趙新半抗在肩上奮力掙紮起來:“趙新,你放開我,不放手看我踢死你!”
趙新又是悶哼一聲。
旁邊人都牙酸,她沒踢,對著肩膀咬了一大口!
從姿勢和倆人的熟練程度,觀眾很快就判斷出,這倆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連趙新的表姐都傻了,看著趙新忍著疼,也死死抱著那女孩,好像抱著自己的命根子,到底是自己表弟,她打的時候還留了勁,那女孩可是拚老命的在咬,“趙新,你他媽的受虐狂!”表姐忍不住跺腳罵道。
可那沒出息的表弟還是抱著人家走了。被女孩一路瘋了似的一拳拳砸在後背上。
表姐氣的大喊道:“看我回家告訴你媽!”
眾人:“……”
站的一邊的司機老何久經此種風浪,看安全了,趕忙誠惶誠恐地走到乾啟旁邊,小聲解釋說:“單小姐非要來,我可沒開車帶她,大概是她自己偷偷開車跟了我。”
乾啟不耐地揮手,“送她回去。”
老何趕緊追著趙新去了。
轉眼,隻剩一餐廳的安靜,如同被龍卷風瘋狂掃蕩後,隻剩下疲憊震驚,落針可聞。
大家都極一致地,看著那個引發戰爭的男人,他可真沉得住氣呀,還沒想完,就見那男人夾著煙的右手伸手一撈,拿過旁邊自己的包,站了起來,身形一現,眾人紛紛感歎,深沉的黑,時髦貴氣的剪裁,一看就是高定,可能把西裝,穿成他身上的樣子,這位已是極致了。
難怪……剛那仙女也瘋狂。
而另有些人,卻趕緊低頭吃飯,原因很明顯,熟人唄,乾四爺又不是小人物,看了他的熱鬨,再對上臉多尷尬。
但大多數,還都是望著他,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他立了兩秒,大概是在強壓火氣,轉過身來,走向身後那桌。
大家更靜了,連剛剛還在大發脾氣的女孩子,此時都立刻沒了脾氣。
優雅的黑,領口襯衫的雪白,挨著他俊氣的下巴,黑白分明的豔麗帥氣,再看那手上的包,棕色牛皮,五星級酒店識貨的多,一看就知道是個意大利手工的頂級高檔貨。
他也不說話,低著頭,右手夾著香煙的手指拉開拉鏈,貴氣十足的姿態,在包裡一掏,拿出一卷——破報紙來!
大家眼睛——直了!
隻見那他舔了下嘴唇,把煙往嘴角一咬,青煙飄上去,他微眯了眼,右手從報紙裡一翻騰,轉眼,翻出兩遝還帶著銀行封條的人民幣來,往桌上一放。皺了皺眉,又去翻。
兩萬!
大家都有些驚訝,這人長的帥氣迷人,怎地作風如此土豪,實在太掉粉了。
那是他們不清楚,乾啟的職業。
玩古玩的人,有些還都保留著一些舊日的習慣:比如再金貴的東西,都習慣衛生紙包包,外麵卷個報紙,大概越是貴的東西,越喜歡從這種反差裡體現他們的混不在意。
這錢就是他前段時間有次勻貨剩下的,東西那天擱家了,錢就順手卷在了報紙裡,想了想,整數的,好像就隻剩下這兩萬。
強壓著火氣,和暴躁,轉身在自己桌上的煙缸裡滅了煙,再轉身過來的時候,細長的手指在錢上點了下,微彎了腰,對那兩人說:“我那朋友……”他抬手,點點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腦子有病,你們大概也能看出來,其實早該送神經病院了,就是她男人一直不舍得。打擾了你們吃飯,真不好意思,這點錢。給你們壓壓驚。”
旁邊桌有人的筷子掉了。清脆的“啪嗒”一聲,是砸在脆瓷小碟上的動靜。
剛剛還在破口大罵的女孩,此時如同被按了靜音,隻是愣愣地看著他。那男人,同樣地驚詫。連客氣都忘了。這男人一臉隱忍無奈,這樣的情況,他大概時常遇到,這是在花錢買清靜……
任誰都看得出。
也同情。
乾啟看他們沒反應,對那男人笑了下:“朋友,謝了!”
說完轉身,順手拿過椅子上趙新留下的大衣,往趙新他表姐身上一披,擋住了她一身的麵條油湯,“走吧。”
無奈的語氣。
門口的位置,經理打扮的男人站在那裡,遞過他的大衣,恭敬地放行。乾啟一句話沒有。
趙新的表姐神情複雜地跟著他快步向外走,顯然這種局麵,他至少沒應付十次,也有八次了。想問,看著男孩陰沉的臉,她嘴張了張,最終閉上了。
乾啟心中卻沒有表麵這麼冷靜,不看時間也知道,第一次的約會,——要遲到了!
趙新家挺遠,這種情況,他除非讓趙新的表姐自己擋車回家,可是天寒地凍,雖沒交情,她畢竟是發小的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孕婦……
真是,操他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隻想說……留個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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