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笑了,想問就問吧!”他說。
對麵那男人笑著搖頭:“你說說你,多大點事兒,也值顧你把脖子上的牌子摘下來,你不知道,下麵人告訴我的時候,還以為,我脖子上的那塊兒送人了呢?”
寒臨正掃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已經知道了。”
“都鬨到我那兒去了,我能不知道嗎?”那男人說:“看不出,你還是個癡情種子。就是好像眼光差了點。”
韓臨正搖頭,“……是對手太聰明。”
“說吧”,那男人靠向沙發,舒服地翹起腳,特意約在這裡見麵,就是為了省去好友在自己手下那裡沒麵子。
“不知道怎麼說……”韓臨正扯了扯衣領,“這女孩吧,太聰明,你不知道,前段時候她和人家鬥口,拿了個後接底的東西,就靠那一點點地方,贏了!”
對麵的男人正要拿咖啡,手一頓,麵色變的有些奇怪。
韓臨正沒看他,也沒瞧見那古怪的表情,繼續說,“昨天那條項鏈,就是那次的彩頭。”
“她是誰?”那男人問。
韓臨正笑了下,自嘲地很,“如果我娶了她妹妹,她就是我的大姨子。”
男人的手穩穩放下,香濃的咖啡在細瓷杯裡泛起浪花,卻沒有濺出來。
“很有意思的一個人,她夫家,你大概也知道……也是你們市的,聽說也是做金玉生意的。”
“夫家?她結婚了!”男人有點驚訝:“錄像上看上去年紀不大……”
韓臨正麵色鬱鬱,“那人好像姓賈,開得珠寶公司叫金玉良緣還是什麼。”
對麵的男人一愣,“他們家的媳婦嗎?”那他還真的認識,生意做得不算小,可在他看來也不夠大。”
“聽說倆人關係不好……挺有意思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她老公不喜歡。”韓臨正低低地說。
對麵的男人手撐上臉側,興味地看著他:“是不是搞錯重點了?說的這個,可不是你拉著的那個吧。”
韓臨正抬頭惱怒地盯著他……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有客人來。他皺眉.....來這地方就是圖清淨,怎麼這時間還有人來。
隨著女孩高跟鞋踩著台階的聲音,白襯衫黑馬甲的服務生領著兩位女客走上來,服務生站在樓梯口,抬手請客人先行,後麵的女孩輕笑著說:“謝謝。”
這聲音!韓臨正立刻背脊挺直,下一秒,就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繞過服務生,他一下呆住,臉上的震驚之色半點無法掩飾。
他一向清冷,原不該有這樣的表情,隻因為來人變化太大。
他定定地看著,隻一天不見,這人竟然變了這麼多。
來人也看到了他,這裡地方不大,就幾圍沙發,她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收起,就那樣僵在了臉上。
臨正站了起來,她剪了頭發,令人一眼就隻能看到她的眼,清韻生輝,裡麵帶著脈脈不自知的柔情似水。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你去逛街了?”他說,不知怎麼,這話就這樣出口了。
寶珠點頭,被詹璐璐扯了扯,她走前兩步,“真巧。”剛想客氣完去一邊坐,一眼掃到韓臨正對麵的男人,高跟鞋一下定在了木地板上,她轉身,看著坐在那裡的男人,又看看韓臨正,恍然大悟道:“原來你認得他,怪不得……”說完,她極輕的笑了一下,稚豔的不屑。
那坐在臨正對麵的男人不是彆人,自然是致祥居的少東家,榮耀鈞,隻不過,他並沒有對寶珠介紹過自己,寶珠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隻是,有朋友在那裡,還做出那些姿態,這件事,就真的是個笑話了,想到明珠……算了,這也不關自己的事。
點了點頭,和詹璐璐在最遠處的兩個雙人沙發上坐下。
韓臨正轉過頭來,低聲問榮耀鈞:“你們倆認識?”
榮耀鈞點頭,然後說:“也不算認識,她去電視台以前去過致祥居。”身子前傾,聲音更小地說:“以為我是掌櫃的。”
韓臨正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來不及埋怨榮耀鈞不告訴自己,對他說:“我去一下。”轉身向寶珠落座的地方走去。
寶珠昨天來,一口咖啡沒喝到,剛剛的商場距離這裡近,她就想著帶詹璐璐來開開洋葷,人家有沒有來過她不知道,反正這地方漂亮,她是挺喜歡,咖啡還沒點,又被打斷了。
韓臨正站在那裡,把服務生都擠去一邊了,他說:“和你說幾句話。”
詹璐璐眨著眼睛,拉高酒水單,不去看寶珠臉上難看的臉色,一路上,寶珠已經和她說了,昨天是一滴咖啡沒沾上,現在倆人又冷,這人要說話也不會挑時候。
“記得把咱倆的都點了。”隔著酒水單傳來寶珠的聲音,隨後是高跟鞋踩在實木地板,漸行漸遠……詹璐璐挪開酒水單,瞄過去,那倆人,下樓了。
要談判嗎?
她胡亂在酒水單上一指,“就這個,兩杯。”打發掉服務生,立刻順著落地玻璃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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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街頭延伸到街尾,霓虹閃爍,枯樹在側,
寶珠靜靜立著,等著男人說話。
身上是一件新買的白色大衣,和樹上殘留凝結的白雪一樣的空靈素雅。
“我昨天那樣做,你彆介意。”臨正輕聲解釋說。
寶珠手放進口袋,奇怪道:“我為什麼要介意,介意什麼?”
嗯……韓臨正愣了,“你這麼聰明,難道不明白,也許你家人會找你的麻煩。”他望著她,又極快的挪開目光。
寶珠不解,怎麼叫自己來說這個,她拉了拉衣領,把自己裹緊了點說:“可從你的角度,並沒有錯呀,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你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好,顧忌對手做什麼。”
“對手?”韓臨正被這個從未想過的詞說的有些微微出神:“……可我從來沒有當過你是我的對手。”
寶珠越發不明白:“這世上有時候沒有對錯,隻有立場不同。你是明珠的男朋友,在這件事上,我們自然是對手。”
韓臨正心中泛起挫敗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寶珠遠眺著遠處的霓虹,覺得他大概是怕自己告訴明珠,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明珠你認識致祥居的人。”
韓臨正忽然就火了,“你以為……你以為我在對她玩心計?”
寶珠:“……”難道不是嗎?明明認識裡麵的人又不說,換成任何人也是會這樣想的呀。就是不知道這樣饒一圈是為了什麼。
韓臨正看著她,明明是很大的火,望過去,她也是,嘴不自覺的微微扁著,好像不服氣……忽然間,那抹怒氣就消失不見了,心裡泛起無力的惆悵來,輕聲說道:“昨天那種情況,我給錢或是給東西,哪怕是不給,她們最後都會怪你,所以……根本沒什麼分彆。我也是,也是想著你有點錢最實在。”他說,苦心一片,第一天回來的時候,不是沒聽她說,她沒有錢,連買件禮服的錢也沒有。
“我沒有想騙明珠,她一天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應該護著她。隻是沒想到,她昨晚會去找你。”
寶珠訝異地望向他,因為太過意外,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傻氣。
“我下周就走了,以後銀行裡有錢,也可以少受彆人的欺負。”他低低的囑咐,“又宸還在上學,我常聽他提起你,他有心無力。你以後……”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他已經說得夠多了。
夜幕低低的壓下來,女孩呆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有種寧靜的美,臉側的頭發被風吹亂,貼在了唇角,臨正的手指動了動,終是沒有抬起來。
人生有許多種的邂逅,有些注定,隔著千山萬水,世事兩茫茫。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早上好~~~其實,一部分的真相是這樣滴,嗷嗚~
感謝小混飯扔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