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也笑,隨即放下杯子,臉上的笑容淡了些,“雖然是玩笑話,可這行現在不正是這樣。”平靜冷淡的聲線,卻有淡淡的無可奈何。
榮耀鈞說:“商業社會,競爭激烈,拍賣行雖然拍賣的是藝術品,但說到底,這依舊是個商業行為,你這才剛起步,還是原始積累階段,千萬不能想的太多。”
寶珠小聲說:“我知道。”
榮耀鈞看向她,覺得她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很好,而且,她今天還很認真地化了妝,眉彎的恰到好處,眼瞼上有淡淡的彩色,除了去年過年的那段,今天是這幾個月以來,他看到她第一次化妝。
他笑著說道:“平安夜就是特彆,走到街上,女孩子都是一臉喜氣,原來連你也不例外。”他覺得這樣和寶珠聊天真有意思,笑容一直都在臉上,令自己的心情也覺好的不得了。手摩挲著杯沿,想著是不是應該邀請寶珠晚上出去?
卻見寶珠拿起茶聞了聞,“情緒能夠互相感染,我早晨去城東的冰場了,看他們打比賽。”
榮耀鈞臉上的笑容一下消失無蹤,城東那冰場都是誰去他自然知道,她說的他們,其實言外之意,也隻是一個人。他可不認為,沒了乾啟,她會跟著向誠薛利趙新周達,其中任何的一個,出入那種地方。
“原來你喜歡看那個。”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吹,卻覺得茶香有些擾人。
寶珠點頭,“很喜歡!”本來她今天想乾啟和她一起來的,這樣榮耀鈞一看就明白了,可他偏不想來。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真的在樓下吃著外賣等。
榮耀鈞隻覺得剛剛的輕鬆一下消失無蹤,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上次說的那兩個瓷器,你今天怎麼沒順便帶來?”
寶珠看向他,微笑著說,“正好想和你說這事,那天飯局也沒招呼好你,我心裡過意不去,那兩件東西就算了。”
榮耀鈞的臉色,首次沉了下來,他從來沒給寶珠撩過臉子,可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做到自己慣常的不動聲色,渾不在意,她這是再一次,清楚地和自己劃清界限,而且婉轉地在試圖傳遞給自己一些信息。
寶珠沒有看他,其實有些話點到即止,她和他,關係並沒有近到什麼話都說,眼神挪到窗外,又想著,不知那個家夥是不是真的在樓下吃外賣?
如果是,她一定和他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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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實是她多慮,乾啟早跑了,離此地十分鐘車程的另一家高檔餐館裡,某人早已“飄移”過去。
包間的門一開,乾啟走了進來,向誠說:“這還挺快,我們還商量著是不是應該邊吃邊等。”
桌上還空著,菜都沒上,吃空氣嗎?乾啟把車鑰匙扔到車上。
趙新連忙和周達換了位子,坐在他旁邊,急急說道:“寶珠讓我和你說,你還得謝謝我,如果她以後才知道單明媚,一定和你沒完。”
幾個人笑起來,“他還真敢說出來。”
乾啟掃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想到件事,忽然說:“不是我說,寶珠就是厲害,你們知道,她和我提到單明媚的時候怎麼說的?”
大家都望著他。
乾啟把毛巾一扔,“她那天,眼神明亮,目光如水地望著我說,‘說到有人喜歡你,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第一個飛到港城找單明媚?’”為了寶珠的麵子,他沒有說出寢食難安之類的話。
但想到那晚,他依舊有些心潮澎湃,搖著頭,“嘖嘖,看這霸氣,都不等她來,我媳婦說找她去!”
“噗——”大家都噴了。
“你媳婦?”向誠大笑起來,“那是你媳婦嗎?”
“當然!”乾啟神色嚴肅,“我們倆已經定下了。”他用十足真金的口吻說。
看大家都被自己驚呆了,他覺得想要的效果終於達到,得意道,“我以前慶幸單明媚這一年去了英國讀研,但現在還是慶幸她去了英國讀研……真是一種慶幸,兩種心情。”他為自己感慨。
向誠覺得牙酸,看了一眼薛利,忽然說:“這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全然忘了可憐被忽視的時候,要說出分手彆人才知道他倆好過!”
乾啟大怒,伸手摟上他脖子,“早上輸的不服氣是吧,走,再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