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氣仍然濃重,清冷的月光照映下,小店的前院和道路上,到處都是鮮血,但卻沒有一具屍體。
之前本來是有十多個客人在這裡歇息用飯的,這麼多屍體都不知道被怎麼處置了。
陸鵬歎了口氣,暗自替店主老夫妻默哀,便準備逃離這鬼地方。
不過剛走出兩步,卻是踢
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那是一個黃布包袱。
包袱鼓鼓囊囊,裝的東西似乎不少。想來是某個客人想逃跑時摔落在此,沒被凶手發現。
陸鵬猶豫了一下,又小心地看看四周,伸手將包袱撿了起來。
他實在是需要一些物資,不管是什麼都好。
但此時也不敢打開查看,隻是將其抱在懷裡,跌跌撞撞地奔跑著。
他不敢走到道路上去,隻在道旁的草叢中悄然的穿行著,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蹲伏下來。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夜色深沉,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般再也無力動彈,陸鵬才尋了一棵大樹,靠在上麵,長長地出了口氣。
由於過於疲累,腦子裡也沒怎麼胡思亂想,很快就昏睡過去。
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之間,幾匹馬沿著道路飛馳過來。
陸鵬驚覺著爬起身連忙奔逃,但又怎麼跑得過馬,隻聽身後一聲獰笑,他絕望地回頭,隻見到一張猙獰的麵孔,雪亮的鋼刀迎著頭直劈下來。
猛地坐起身,陸鵬滿頭大汗地睜開眼睛,心臟怦怦亂跳。
原來是一場噩夢。
此時天色已亮,他竟整夜都在做這種被追殺的噩夢,腦子裡兀自昏沉恍惚。
好一會才清醒了一些,陸鵬將懷裡的黃布包袱解開,他最期待裡麵能有些食物。
但結果包袱裡隻有幾件衣服,以及一個長長的盒子。
不過衣服也是很重要的。
這個盒子看著十分華貴,好像是個錦盒。
陸鵬扳了幾下,將其打開,裡麵是一個卷起來的絲緞卷軸。
他好奇地打開,卻是一塊寫著字的綢布。其上的字是繁體字,又是豎著的,他辯認了好一陣才勉強將其讀出來。
“尚書省牒,修職郎陸明風牒奉敕,宜差知廣南西路欽州府安遠縣事,依例施行。牒至準敕。故牒。”
這是什麼東西?
陸鵬讀著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自己讀的這斷句對不對。
搖了搖頭,將其放回錦盒中。
站起身向著道路兩邊眺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陸鵬便將自己的衣物都脫下來包好,揀了一套衣服換上。
這身衣服倒是挺合身,似乎是讀書人的服飾,頗有幾分儒雅氣質。
包中還有一頂黑色的軟帽,戴上後連短發也可以遮掩起來。
不管怎樣,先在這世界生存下去吧。得趕快找一個城鎮市集才行,不然這荒郊野嶺間,再發生昨日那種事怎辦?
忍著腹中的饑餓,陸鵬背起黃布包袱,沿著道路一步步走向這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