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鵬看完不由一掌拍在案桌上“豈有此理!”
身為一方父母官不說善待百姓,竟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駭人聽聞的惡行,朝廷竟輕鬆地就將其放過?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不由直搖頭。
顧潭秋道“這位林知州,家中情形難以詳究,隻是小人聽說其祖死後,墓誌銘是由一個叫楊萬裡的詩人所寫。”
陸鵬不由默然,楊萬裡是什麼樣的人物?與之來往的自然不是一般人。這林千之家裡自是
官宦之家了,而臨安朝廷又何嘗將這欽州人當回事?
他默然無語,顧潭秋在旁邊小心地觀察著他的神情,眼神裡便有些異樣。他也是欽州本地人,初聞此事時也是憤恨惱怒,此時見了陸鵬的神情,不由感到一陣親切。他見過的官員也算不少了,但大都講究什麼喜怒不形於色,人人都好似戴著副麵具,從未見過這樣肆意展現其好惡的官員。
他想了想,小心勸道“相公若是有心,但行仁政,廣施恩義,百姓自然感念。”
陸鵬搖了搖頭,這幾十年的隔閡,又豈是小恩小惠能化解的?他也算是明白了,這欽州的爛攤子實在是爛得出奇,反正也不打算多摻和,還是想辦法搞點錢跑路得了。
……
邵府,書房之中,邵文滄滿臉詫異地捋著胡須,將來報訊的人打發走後,在書房裡沉吟踱步半響,使人將兒子喚來,問道“你覺得那新來的知縣是個什麼樣的人?”
邵寧臉上的青腫已消了大半,沒精打采地嘟囔道“行了老爹,彆拿人家訓咱了,你養出來的兒子自己不知道嗎?我學不來人家那出息咯!”
邵文滄被噎得好一陣無語,瞪了兒子一眼,板著臉道“他在縣衙裡親自動手打了路昌明一頓。”
“什麼?”本來垂頭喪氣的邵寧霍地抬頭,眼睛滾圓地叫道“有這種事?那小白臉這麼有種?”
“混帳!誰讓你這樣亂喊的?人家一縣之尊什麼身份你能亂喊!”邵文滄大怒道。
邵寧手舞足蹈地叫道“行行,您讓我咋叫我咋叫,他這麼有種,敢出手教訓路昌明那王八蛋,彆說叫他縣尊,就是親爺爺、親祖宗我也願叫哇!”
“你……”邵文滄被氣得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老邵隻是暗覺奇怪,這陸明風雖然年輕,但好歹也是在臨安朝廷諸院廝混過好幾年的,官場上的規矩和講究也該耳濡目染過,怎的會如此衝動?
他雖然是想要挑動這新任知縣與謝家老吏打擂台,但從來官場上自有爭鬥的規矩,陸鵬這一出倒是把他給整不會了。
所以,這人到底是個愣頭青呢?還是有所倚仗,根本不將謝宗白放在眼裡呢?
邵文滄把不成器的兒子轟了出去,在書房裡蹙著眉頭,苦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