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你們大學生覺悟高,就是這個道理!
登記一下,派出所那邊就不會把他們當成盲流了…
得,你先忙著,我去那邊看看!
那邊理發店好像也來了個外地人!”
八十年代的朝陽大媽,戰鬥力依然是杠杠的。
外來人口,想在CY區工作沒問題,但是想在CY區當盲流,先問問朝陽大媽們的意見。
把兩位朝陽大媽送走,張俊平開始招呼人卸車。
裝車的時候簡單,叉車挑著幾下就能裝滿一車。
可是卸車的時候,就不那麼容易了,隻能拆開,兩個人抬一塊木板,就這麼一塊塊往下抬。
“先彆忙著卸車,先跟我去撿點磚頭回來!”張俊平帶著人跑到隔壁那棟倒塌的院子裡,撿了一堆磚頭回來,在院子裡碼了四道二十公分的矮牆。
用磚在下麵碼四道矮牆是為了保證木板能夠通風。
弄好之後,張俊平也跟著一塊往下抬木板。
兩個人在車上往下送,六個人在下麵往院子裡抬。
四車板材,八個人一直卸到晚上天擦黑,才卸完。
大姐也沒閒著,卸車的功夫,接了好七八個訂單。
這個年代汽車本來就少,即便是北京首都,一下子四輛大卡車停在門口也是非常紮眼。
吸引了很多看熱鬨的人,也有愛打聽事的,上前打聽這是乾什麼。
張桂琴麵對一群北京人,一點都不怯場,把張俊平勤工儉學開家具店的事對他們說了。
張俊平往裡抬木板的空隙,看了一下,大姐是真不含糊。
雖然有些語言不通,可是把事情介紹的很有頭緒,當場就有好幾個人詢問定做家具的事情,張桂琴也都應付了下來。
“平子,剛才有好多人問咱們家具的價格,我和他們說明天開業,讓他們明天過來選樣式談價格!”
“咱不是說好了,後天開業嗎?”張俊平皺了皺眉頭。
“拉這麼多饑荒,你有心思去耍,我還沒心思去耍呢!這是我說了算,就明天開業!”張桂琴拿出大姐的派頭,掐著腰訓斥道。
“好吧!你是大姐你說了算!”麵對大姐發飆,張俊平也隻能認慫。
“咱們價格怎麼定?還有你說的那個家具樣式,咱們也沒有個樣品,明天人家來定家具怎麼讓人家選?”張桂琴有些犯愁的問道。
“哈哈哈!大姐,我看你剛才和人聊得不是挺好的嘛?什麼價格要看材料,要看樣式,說的頭頭是道的!”張俊平哈哈大笑著調侃道。
“臭小子,我那還不是被逼的?總不能人家一問三不知吧?”張桂琴被弟弟笑的有些羞惱,伸手給了張俊平一個腦瓜崩,羞怒道。
大姐張桂琴雖然才小學畢業,文化不高,可是性格外向,說不好聽的有點潑辣。
其實就像剛才張桂琴說的,性格外向潑辣,那都是被生活逼的。
作為家裡的長女,很小就承擔起了燒火做飯,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
張俊平的父親,作為生產隊隊長,不僅沒往家撈什麼好處,每年還要往裡貼不少錢糧。
一家七口人,加上張俊平的爺爺奶奶還要贍養,日子過的非常緊。
逼的張桂琴很小就會算計,還沒改革開放,就偷偷的收了魚、蝦跑縣城黑市去賣,跑縣紡織廠撿碎布頭,回來縫鞋墊,拿到縣城去賣。
好幾次都差點被巡邏隊的人給抓住。
當然了,也是巡邏隊的知道張桂琴是夾河村生產隊隊長家的閨女,放她一馬。
可以說張俊平能夠安穩考大學,還有張俊平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能上學,全靠大姐當閨女的時候,留下的那點家底,才撐到張俊平考上大學。
見大姐有些惱羞成怒,張俊平才收住笑聲,正色說道:“大姐,你放心吧!家具的樣式我都讓人幫忙畫好了,明天一早我就拿過來!
現在,咱們一塊去慶祝一下,吃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