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上桌,作為晚輩的張俊平哪敢上桌?
這是規矩!
楊明德是傳統工匠家族出身,很講究傳承。
以前小無所謂,現在正經拜師了,張俊平自然不能再沒規矩。
“師父,您說的恥辱到底是咋回事啊?”張俊平一邊給師父拉開椅子,一邊笑著問道。
“唉!小平子你吃了這恥辱之蟹,就要記住今天的恥辱!
堂堂首都,京作家具的發源地,號稱代表家具最高水準的京作家具起源地!
定製一張架子床,居然要跑去蘇州!這不是恥辱是什麼?”楊明德說著,有些激動的猛一拍桌子。
“不是說螃蟹嗎?怎麼又和架子床扯上關係了?”張俊平有點迷糊。
“唉!
陳增粥接了給國賓館總統套房設計臥床的任務!
他設計了一張架子床!
結果,這老東西把製作架子床的任務交給了蘇州木器廠!
這不是瞧不起京作家具嗎?
難道京作家具的工匠都死絕了?連一張像樣的架子床都做不出來?”楊明德又是一拍桌子,“這老東西,把任務交給蘇州,居然還拿幾隻螃蟹來羞辱我!”
張俊平總算是聽明白了,這螃蟹隻是導火索。
起因還是派係之爭。
師父楊明德可以說是京作家具的代表人物之一。
給國賓館總統套房製作架子床,這樣一項光榮的政治任務,居然不找京派工匠,而跑去蘇州找蘇派工匠。
就連張俊平聽了都感覺有些失落,有種被人看低的感覺。
畢竟如今他也算是京派工匠的傳人。
“師父,要不咱把這螃蟹到了,我去給您買烤鴨!”
“憑什麼不吃?我不光吃,還配著黃酒一塊吃!黃酒裡麵我還要加薑絲!
我今天就是要把這恥辱之蟹吃到肚子裡!
小平子今天你也吃了!你的記住這個恥辱,給師父把這張臉掙回來!”楊明德拿起一隻螃蟹拍到張俊平麵前,沉聲說道。
看著師父發紅的眼睛,張俊平心裡很不舒服。
對那位陳教授也有些看法。
沒有這麼欺負人的,你跑去蘇州定製架子床也就罷了,悄麼聲的,你非要拿著螃蟹來刺激人。
“是!師父,您放心,我以後指定把咱們京派工匠臉掙回來!
讓全世界都知道,京作家具才是傳統家具最頂尖水平的代表!”張俊平鄭重承諾道。
“好!
吃!
使勁吃!
記住了,今天你吃的都是咱們京派工匠的恥辱!
吃到肚子裡,才不會忘記!”
麵對悲憤的師父,張俊平能怎麼辦?
隻能開吃!
按照師父的要求,使勁吃!
大閘蟹,不需要多麼高超的廚藝。
洗乾淨,放鍋裡蒸一下,就是一道美味。
原汁原味!
張俊平和楊明德師徒兩個,一人抱著一隻大閘蟹,吃相相當的豪放。
把腿一掰,放嘴裡,嘎嘣一下把腿上的殼咬碎,然後吃裡麵的肉。
蟹殼一掀,把蟹腮撕掉,然後拿著肚子掰成兩半,露出裡麵滿滿的蟹黃,什麼工具也不用,就這麼直接下嘴吃。
楊明德一邊吃,還不時的喝一口花雕。
相比起張俊平師徒兩個的豪放吃法,師母則是優雅多了。
拿著蟹八件,先用蟹剪從後到前將八隻蟹腳、兩隻大螯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