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自己隨手搬出來的羅漢榻,張俊平無奈的搖搖頭。
這張羅漢榻修複也不難,難就難在鑲嵌大理石上,不是工藝,而是材料。
自己手裡可沒有大理石材料。
隨便去買幾塊大理石倒也不難,可是那樣的大理石不適合做家具鑲嵌材料,所以,羅漢榻的修複工作隻能暫時擱置。
家具修複怎麼就這麼難呢?太簡單不想修,複雜的不是缺這就是少那,就沒有一個難度適中的家具讓我修一下嗎?
張俊平在存放家具的倉庫裡來回踱步,尋找著合適的家具。
一張架子床映入張俊平的眼簾。
就它了!
這是一張明代海南黃花梨的架子床,如今爛的已經隻剩下六根立柱和橫杆,還有已經斷了,還掛在架子床上鏤空圍欄。
這張架子床在北京叫做門圍子架子床,南方人因為架子床有六根立柱所以叫六柱床。
屜麵沒有了,空蕩蕩的。
就它了!
張俊平小心翼翼的把架子床搬出來。
原本他並不打算一開始就動手維修這些珍貴木料製作的家具,希望找一些普通一點的家具來維修。
可惜,轉了一圈,發現那些普通木料製作的家具,要麼簡單,沒挑戰性,要麼缺少必須的材料,沒辦法修。
最後隻能選擇這張明代海南黃花梨架子床。
之所以選擇這張明代海南黃花梨架子床,張俊平有自己的考量,第一,架子床缺失的部件,他有現成的材料,一百二十噸海南黃花梨原木,心材怎麼也能取出個幾噸來,材料不缺。
第二,就是那個恥辱之蟹,他吃了,雖然螃蟹消化後變成廢渣拉了出來,可是恥辱卻永遠留在身體裡。
師父的恥辱就是他的恥辱,有機會總要一雪前恥,讓世人知道,京作家具沒有沒落,也能做出唯美實用的架子床。
修複這張明代海南黃花梨架子床隻是開始。
確定了要修複這張明代海南黃花梨架子床,張俊平開始量尺寸,畫結構圖。
這張明代海南黃花梨架子床是剛從北京木器廠買回來的,所以張俊平之前研究資料裡麵並沒有這張床。
一切從新開始。
一直忙碌到晚上,張俊平才把明代海南黃花梨架子床的結構圖,立體透視圖畫出來。
並且在上麵把缺少的部件標注出來。
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了,隻需要根據透視圖和結構圖把缺失的部件製作出來,然後重新組裝起來,就完活。
當然,張俊平畫的透視圖和結構圖也不是完全照搬架子床的原型,而是做了一些修改。
比如屜麵做了一個下嵌處理,這樣架子床做好之後,可以在上麵放一張席夢思床墊。
床單和床邊板齊,既不顯得突兀,又改變了原來架子床床板太硬帶來的不適感。
張俊平也考慮過做軟屜床麵,但是後來想想還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