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德曼爵士的休息室很寬敞。
巨大的落地窗緊閉著,血紅色的天鵝絨窗簾半遮半掩的掛在那裡,旁邊吊著兩根帶著銀穗的金質掛鉤。透過明亮的窗戶,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幾綹稀疏的白雲下隱約可以看到高飛的大雁群。
與大多數巫師的習慣不同,這間休息室裡懸掛的畫像僅僅是兩幅非常普通的油彩,畫像上沒有附著任何魔法效果,自然也就沒有黏貼某位老人殘留的影子——當然,從藝術的角度而言,這兩幅油彩畫都非常有才華,並不缺乏所謂的‘藝術的靈魂’。以至於鄭清第一眼看見它們的時候,險些丟出幾張沉默符。
當然,跟在女巫身後的他最終察覺到畫像間的奧妙,沒有丟出懷裡的沉默符,維持了幾分男生應有的穩重。
伊蓮娜並沒有注意到男生心底細微的活動。
她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隨意的向鄭清介紹著這間休息室裡陳設——仿佛這是她自己家一樣——給人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那兩幅油畫,左邊板著臉坐在椅子上的老頭兒是托尼·j·布萊克,就是那個曆史很長很長的布萊克家族的族長。他手底按著的那本書,就是整個月下議會都必須遵循的基本規則——《月下法典》。”
“右邊那個老帥哥,就是卡倫家族的約翰·休·卡倫,吸血鬼中的傳奇人物。他手裡拿著的那個杯子據說是血族聖杯……當然,沒有誰證明過這件事。這都是外麵流傳的小道消息。”
“還有你身後那張棗紅色的木桌,據說是用某位超越大巫師的吸血鬼曾經睡過的棺材板打造的。也就隻有弗裡德曼這個家夥才能受得起這份福氣……”
聽著女巫的介紹,原本依靠在棗紅色書桌前的公費生頓時覺得後背發涼,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登時從桌沿彈了起來,遠遠避開。同時在心底檢討著自己的不小心——他明知道這些吸血鬼的愛好獨特,竟還大大咧咧的觸碰這間屋子裡的東西,太不應該了。
“至於前麵那座露台,就是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說道這裡,伊蓮娜轉過身,手中不知何時又翻出了她的那套塔羅牌。
“權杖騎士帶了嗎?”她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鄭清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
“帶了,帶了。”說著,他立刻翻開灰布袋,從某個紫色小木盒裡找出那張已經失去大部分光彩的卡牌。
這張卡牌是幾周前女巫聽說他做噩夢,所以送給他安神用的。雖然早已失效,但鄭清卻一直帶在身邊,留作紀念。
女巫眼波流轉,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剛剛我說要送你一件禮物……”看到鄭清微微張開口,似乎想要拒絕的模樣,伊蓮娜立刻舉起手中的塔羅牌,搖搖頭:“這是賀禮,你必須收下……選一張牌吧。”
年輕的公費生扭捏了幾秒鐘,嘿嘿笑了笑——雖然這番推脫很老套,也很虛偽,但身處社會之中,他不自覺的沾染上了這些習慣——然後他眯著眼,從塔羅牌裡抽出了那張剛剛被塞回去的權杖騎士。
與其他卡牌相比,這張權杖騎士顏色顯然有些黯淡,而且被他摸了許久,上麵多多少少沾染了幾絲他的氣息,最是容易辨認了。
女巫看到他的選擇,不由撇撇嘴:“你這是作弊呐……呐,在給你禮物之前,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在獵場上殺死那麼多妖魔的?你真的作弊了嗎?”
鄭清聞言,下意識覺得有點委屈,不由爭辯道:“怎麼就作弊了?你在獵場上也看見了……那頭大黑…虎,是它殺了那些妖魔,而且跟在我後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