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湖邊發生的那起惡劣事故,坐在長椅上的幾位巫師談興頓時淡薄了許多。夜風掠過湖麵,攜帶著淡淡的寒意,愈發降低了四周氣氛裡的溫度。
沉默許久,那名胖乎乎的巫師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新的話題,費力的站起身,指著不遠處那座假山石,驚訝道:“嘿,你們看!那邊假山石上是不是有個小東西?”
雖然天空掛著一輪圓月,但因為湖邊經常籠罩在濃淡不一的霧氣中,所以視野並不是特彆好。遠遠望去,那座假山石隻是一片黑乎乎的影子。
隻不過,在這片黑色的影子裡,有那麼一抹小小的白色,異常顯眼。
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那抹白色就像是掉在馬路上的一枚硬幣,很容易便被人忽略。但當有人注意的時候,那抹白色就是黑色幕布上唯一的一點亮光,格外搶眼。
“好像是隻貓?”卷毛狗似乎也來了興趣,稍稍坐直身子,探頭向那座假山石看去:“我記得之前那隻被扣掉眼珠子的小貓出事地點就在那裡,對吧!”
“確實……太殘忍了。”小胖子不由歎了口氣。
“是不是它的家人找來了?”另一位瘦高男巫猜測道:“我記得能呆在學校裡的小動物都有些靈性,也許它是在悼念?”
“很有可能。”胖巫師點點頭,讚同道:“當初出事的那隻小貓也是白色的……學校最終收走它的屍體之前,我還見過呢。我記得那天的校報上還刊了它的訃告,上麵有給它眼睛打碼後的全身照片。”
“好奇的話,我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卷毛狗拄著手杖,站起身,徑直向那座假山石走去,同時招呼著身後的兩位同伴:“要不要一起去……好歹我們也有巡邏的任務,有責任留意這些異常情況。”
雖然用詞上有些客氣,但不論是動作,還是語氣,卷毛狗都顯得有點強勢。也許他的同伴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作風,原本坐在長椅上的另外兩位巫師,互相看了一眼,聳聳肩,最終跟上了卷毛狗的腳步。
淡綠色的氣死風燈隨著巡邏巫師們的腳步聲漸去漸遠,躲在灌木叢後麵的黑貓重新站起身,慢吞吞的踱到樹洞前,撇撇嘴,沒有搭理那幾個漸去漸遠的身影,而是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樹洞上。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從這個洞裡鑽進去,看看那隻穿衣服的大老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趁著他現在身形符合要求——這個念頭在幾位巡邏員遠去後越來越強烈了。
不過,想到那幾個巡邏員,尤其是那個卷毛狗,鄭清忍不住咂咂嘴。
不愧是擅長‘扒呱’的家夥,什麼話題都能扯出點小道消息。
此外,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除了蔣玉之外,學校裡竟然還有人也記得那隻小白貓。如果不是蔣玉的話,也許年輕的公費生同學早就忘掉那隻貓的遭遇了。隻能說,巫師們熱愛小動物的本性是普遍存在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第一大學的氛圍過於安逸,以至於一隻貓的遭遇都能在學生們的記憶裡刻下深刻的痕跡。
說起蔣玉,自從幾天前拿走自己的變形術筆記本之後,她就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吉普賽女巫,時不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如果不是每堂課她都沒有落下的話,鄭清早就按捺不住,去找她‘探討’一下相關風險了。
……變形術?
……小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