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樹看上去像棠木,花是黃色的,果實是紅色的,沙棠果味道有點像李子,但沒有核,食用後可以讓巫師短暫獲得在水下呼吸的能力,類似腮囊草,但比腮囊草口感好多了……當然,大家一定要注意窒息風險,所以不要因為口感好就隨便吃。”
教授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警告的看了辛胖子一眼。
這讓胖巫師頗為不悅。
“我看上去像那種隨便吃東西的人麼?”他憤憤不平的對博士小聲抱怨。
“不是像。”走在他另一側的張季信冷不丁冒出三個字。
胖巫師聞言大怒。
卻又不好對紅臉膛男巫動手動腳。
因為隊伍前方李教授已經與百草園管事的司湯達大叔交接完畢,老校工正拄著鶴嘴鋤,站在一片白雪皚皚的林子前。
待年輕巫師們漸漸安靜下來,他才慢吞吞開口。
“——今天你們要處理的蟲子叫棗虱子,學名‘瀛洲蠟蚧’‘棗包甲蠟蚧’,是一種非常讓人討厭的蟲子。”
司湯達老人粗聲粗氣的介紹著今天的任務:“它的若蟲會附著在沙棠葉上,吸吮樹汁,然後分泌出蠟質的排泄物,形成堅硬的蚧殼,固定在樹葉與樹枝上。如果一隻兩隻倒也無所謂,但這種蟲子繁殖力很強,每隻雌蟲一次產卵都在一千五到兩千顆,四五月,也就是這個季節,開始孵化,密密麻麻附著在枝條上,遠遠看去像是樹上積了雪……”
說著,他揮手指了指身後那一片灰白色的林子。
鄭清這才意識到,他以為是積雪的東西竟然都是蟲殼。似乎察覺到外界窺伺的視線,‘白色積雪’突然顫抖起來,須臾間便冒出一顆顆漆黑的蟲子腦袋,襯著白色蚧殼,仿佛一顆顆眼珠,密集的恐懼感油然而起,讓鄭清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他不是唯一對此產生反應的人。
幾乎就在老校工介紹完的同時,隊伍裡的女巫們不約而同向後退了一步,同時發出極其輕微的、厭惡的聲音。其他男巫們的表現也沒有更好,區彆在於有的隻是把腦袋向後仰了仰,有的則垂下了眼皮,似乎看不見就不會心煩了。
許是察覺到年輕巫師們厭惡的心情。
司湯達大叔的視線在鄭清身上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這些蟲子,大家都看到了。奇黃教授稍後會教給大家配打蟲藥的方法。他的藥方很酷烈。如果用他的藥,會讓所有沙棠木的葉子都掉光,今年一顆果子都結不出來。所以有人不讚同打藥。但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不打這種藥,蟲子就會順著樹皮一直啃進樹根,還會把蟲卵留在土裡。到了明年,這些沙棠木連葉子都長不出來了。所以,大家不要產生畏難心態。該打藥還是要打藥的……因為救了根,才有明年……明年的果樹還能結出新的果子。如果根都爛掉了,就再也沒有新果子了。”
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魔藥課教授微微皺了眉,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抄著手,靜靜的站在一旁,似乎沒有察覺四周那些略顯困惑的目光。
包括鄭清。
他也不是初入大學時的粉嫩新生了。
“我怎麼覺得司湯達老人話裡有話?”他悄悄附到博士耳邊小聲嘀咕。
蕭笑扶了扶眼鏡。
沒有直接回答鄭清的問題,而是念了一句經:“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命由心造,福自我召……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就是這樣。”
鄭清討厭占卜師。,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