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中午在老姚辦公室遇到那隻大狐狸並非這天唯一讓鄭清感到糟心的事情。
晚上。
七宗罪聚會的時候,他又收到了另一個讓人心煩的消息。
現任‘瑪門’接到上一任‘瑪門’的委托,希望七宗罪能通過學校的渠道獲取一些大精靈們的生物信息。
作為一個管理鬆散且又規矩森嚴的組織,正常情況下,大部分時候,七宗罪裡隻有堪罪使才會接觸外部任務委托的信息,而組織裡的魔鬼們更多隻會做‘情報交流’‘資源共享’之類的事情。
一個比較恰當的例子,七宗罪就像一個咖啡廳,每一位成員都是來喝咖啡的客人,大家能聽到屋裡其他客人的閒聊、能看到吧台後小黑板上羅列的任務資料,但並沒有嚴格的義務必須做什麼事情。隻不過就像那些經營很久的咖啡廳,客人與店長關係熟絡後,有時會自己帶點心與飲料來店裡給其他人分享一樣,七宗罪並不限製成員發布外部委托。
有時候,鄭清覺得七宗罪這種運轉模式與美國的caa的業務模式有某種相似之處——扁平化管理、平等合作、客戶名單共享——每個加入七宗罪的成員都能讓整個組織為其服務;每個成員也都在為整個組織提供自己的資源。
更重要的,這種寬鬆的管理模式,給很多已經退出七宗罪的老成員們一個藕斷絲連的機會。它們可以通過‘前任與繼任’間的關係,與七宗罪維持間接聯係。同樣,也為七宗罪提供間接支援。
仿佛一張蛛網。
七宗罪是構成核心骨架的幾條‘縱絲’,而一代代退休的成員們就是向外蔓延開的‘橫絲’,形成一個寬鬆且富有彈性的組織。
言歸正傳。
橘黃色的光線隻照亮了桌子正中央的那盆枯萎盆景,以及蹲在盆景旁的黑貓——鄭清當然沒有讓黑寶石貓代替自己來這種風險很大的地方——天花板上倒吊下的蠟燭們簇擁在一起,長短不一,吐出一朵朵金黃色的燭火,不時在安靜的屋子裡發出一聲嗶啵脆響。
橢圓形會議桌周圍,七個‘魔鬼’的身影籠罩在燭光跳躍的陰影中,隻有一張張掩耳盜鈴的麵具,顯得格外清晰。
就像黑貓依舊戴著它那張宛如剝殼雞蛋的麵具一樣,其他魔鬼雖然現在也習慣了使用變形術來開會,卻同樣沒有丟掉戴麵具的優良傳統。
仿佛一張麵具不足以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獲取’這個詞用的有些微妙。”
一向話少的薩麥爾在聽到瑪門的新委托後,出人意料的第一個開口,用它那粗糙刺耳的聲音點評道:“——聽上去那位前任瑪門並不建議我們使用某些強製手段?”
或許貓狗相衝的緣故。
聽到薩麥爾的話後,坐在它斜對麵的波斯貓利維坦女士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嘲笑:“哈?強製?你知道那幾個大精靈住在什麼地方嗎?”
“想對青丘公館的客人下手,的確不是個好主意。”白皮黑花的小豬彆西卜也哼唧著補充了自己的觀點。
“客人還是主人,這可說不準。”戴著蝙蝠麵具的路西法緊了緊寬大的肉膜翅膀,頜下的發聲器傳出低沉的顫音。
黑貓沉默的聽著魔鬼們的議論。
直到所有人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