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達推開門,走進助教團長的辦公室時,一眼便看到張羽正抓著一張信紙,臉上一副仿佛便秘的模樣。
“誰的信?”他很少看見張羽這種表情。
助教團的代理團長輕輕吐了一口氣,連帶著他平素簡潔的語氣也被拖的長了一些:“——我們那位保護目標。”
他用詞含糊,卻一點兒不妨礙希爾達理解這個回答想要表達的內容。
因為助教團目前的保護目標隻有一個。
“他給你寫信乾嘛?辭職?覺得學習壓力大終於撐不住,不想當助教了?”
希爾達詫異之餘,又有種理當如此的感覺,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話音卻沒有絲毫停頓:“另外,有什麼事明天直接來辦公室不行嗎?他不是還有隻貓嗎?乾嘛不讓那隻貓來傳話!唔,也對,辭職這種事情,當然不好當麵說,寫信是個非常合理的選擇……而且讓貓來傳話也顯得不夠尊重你。”
一席話說的又快又密,末了,還頗為確信的點了點頭。
似乎是在為自己這番分析點讚。
張羽頗為無語的瞥了他一眼。
“沒人要辭職!”
他稍稍加重語氣,然後簡單解釋道:“今晚我們值班的時候,他不是有段時間消失在我們監控範圍內了嗎……”
助教團的守護時間是每天下午四點至淩晨,與他們交接班的,白天是副校長辦公室的那些人,晚上淩晨至早上八點是習慣值夜班的校工委護衛隊。
至於張羽說的‘消失’,則是今天——準確說,過了零點已經是昨天了——晚上,助教團的護衛們值班時,變成黑貓的鄭清在經過一段樓梯後,突然消失在他們的觀測範圍內。
很是惹起一陣雞飛狗跳。
當時張羽不僅召回了助教團大半成員,還向學校守護法陣申請了高級權限,最後差點驚動幾位院長與副校長——所幸鄭清那隻黑寶石貓還在外麵瞎轉悠,從它口中得知了鄭清晚上的‘會議安排’,這才知道是虛驚一場。
提到這件事,希爾達頓時升起一股怨氣。
“啊,是啊,明天見到他以後,得好好說道說道這件事。”他一臉不善的拍了拍掛在腰帶上的法書:“——我聽三叉劍的安德魯說,鄭小子跟三叉劍做著大買賣,每個月賺不少玉幣,這次調動守護法陣的費用,多少要讓他承擔一些,才能讓他長點記性。”
“三叉劍?他跟三叉劍怎麼又做起買賣了?什麼買賣?危險嗎?需要出學校嗎?”助教團團長立刻到了與護衛有關的部分。
“不清楚……說是簽了沉默契約,隻知道跟符籙有關。”希爾達對此也一知半解:“但安德魯說過,他每個月能賺幾百玉幣呢,交罰款綽綽有餘……”
張羽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
顯然不看好希爾達的建議。…。。
“批評是可以的,罰款……不一定能得到學校的支持。”他謹慎的下著結論,同時將手中的信箋遞給桌前的客人:“交班後,我給他飛了一隻紙鶴,提醒他以後不要隨便脫離護衛們的視線……然後這是他的回信。”
希爾達看著隻有兩個字的回信,終於知道剛剛進門時,團長大人為什麼會那幅表情了。
“不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