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非常簡單的定位符。
一個簡單的符文,再加上一張劣質的符紙——無論是破損的符紙、還是褶皺的符紙,都沒有關係——不需要複雜的符腳、符膽等結構,隻需要向裡麵注入一丁點魔力,就足矣。
“真是個糟糕的玩笑。”年輕的公費生嘟囔著,把手中那張定位符用力一搓,揉成一團。
幾點火星伴隨著漏氣般的劈啪聲在鄭清的手心響起。
一縷青煙,還沒有完全冒出來,便被四周盛大的風雪裹挾著,消散一空。
“很常見的玩笑。”尼古拉斯笑著,安慰道:“你運氣還不錯,他們隻是給你貼了張定位符,讓兩個非常正常的雪人追著你四處亂跑……前年下雪的時候,不知道哪個混蛋改造了一頭‘臭雪人’,砸出去的雪球那個味啊……嘖嘖,慘不忍睹。”
鄭清咧咧嘴,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想那種糟糕的畫麵。
“這些雪人鼻子上有符陣嗎?”他低下頭,踢了踢腳邊的一根胡蘿卜——那是剛剛一頭雪人滾落的一根鼻子——好奇道:“它們怎麼通過定位符找到我的?”
“自然是通過另一張符籙啊。”尼古拉斯緊走幾步,彎下腰,在剛剛雪人‘死亡’後殘留的雪堆裡刨了刨,很快便從裡麵摸出一張硬邦邦、仿佛木片兒似的符板,順手擦掉上麵殘留的雪漬,遞給年輕的公費生。
作為一名在符籙學上頗有基礎的巫師,鄭清很容易就分辨出手中那張紙符的‘成分’。
符紙焦黃的顏色以及硬邦邦的手感,告訴他這張紙符是基於莎草紙製作而成的。
這種源於埃及地區的承載工具並不是非常合適的符文載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隻適用於古埃及的一係列魔法——但從經濟角度考慮,莎草紙比巫師們畫符時常用的黃皮紙、桑皮紙等要便宜的多,在格林雜貨鋪裡,一枚銅子能買一大遝的空白紙草。
倘若巫師對紙符的等級以及效力沒有太高要求的話,這種紙草不失為一個恰當的選擇。
舉起那張紙符,湊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股辛辣的刺激性氣味迎麵撲來,年輕的公費生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是薑汁的氣味,巫師們常常用它來做催化劑,與符籙上的朱砂相互作用,促進符文間的魔力流轉速度。
“符紙上抹的薑汁太多,雖然能夠短時間刺激朱砂的效力,但很容易引起魔力紊亂。”鄭清擦了擦鼻子,囔聲囔氣的評價道:“劣質中的劣質產品,丟在地上都沒人撿……他們用這種符紙,不怕把自己炸的灰頭土臉嗎?”
說話間,公費生手中那張紙符上一道紅光一閃而過。
年輕男巫大叫一聲,用力一甩,紙符嗖的一下重新鑽進他麵前的那個雪堆中去了。隻是眨眼間,但聽得一聲悶響,男巫麵前的雪堆轟然爆開,鬆軟的雪團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簌簌著,落了兩個巫師一頭一臉。
“呸呸……就像這樣。”尼古拉斯吐掉炸進嘴裡的雪花,搖頭晃腦的抖落身上的渣滓,同時悶聲解釋道:“炸了又能怎麼樣呢?反而給大家平添了許多樂趣。”
“反正大家原本就是在玩雪。”
“另外,除了阿爾法學院那些款爺外,我們這邊的人玩遊戲的時候,誰也不會使用劣質等級以上的符紙去浪費……唔,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