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林中,空地上。
一群貓咪與一群狐狸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個團體,相對而坐,怒目而視。此外,還有幾隻灰不溜秋的小老鼠擠在貓與狐狸之間,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很顯然,兩群動物因為獵物起了衝突。
貓群帶頭的,是鄭清曾經留在身邊的那隻小布偶貓,數日不見,這隻小貓的身子已然長開了許多,相應的膽子也大了許多——鄭清最初見到這個小家夥的時候,它甚至不敢往貓群中湊,唯恐被某隻大貓按在爪子下,耳提麵命一番。而現在,這隻布偶貓不僅敢於翹著尾巴在貓群中走來走去,而且時不時還齜牙咧嘴,衝對麵的狐狸們咆哮一兩聲。
與之相比,曾經跟黑貓爭奪過‘頭領’位置的森林貓,則變的沉穩了許多。麵對一群小狐狸蹦來蹦去的凶惡模樣,它始終懶洋洋的趴在布偶貓的身後,仿佛一條小豹子似的,粗大的尾巴偶爾撥拉一下,掃起一片冰渣。
與這群組織有序的貓群相比,對麵那群小狐狸就顯得是一窩散沙了。
雖然領頭的紅色狐狸竭力做出一副凶惡的模樣,麵對貓群的進逼寸步不讓,但任誰都看得出它的勢單力薄——在紅狐狸身後,其他白色、黃色、灰色等不同顏色的小狐狸們並沒有像貓群一眼錯落有序的坐成一團,而是仍舊自顧自耍的不亦樂乎。
比如有隻小狐狸從雪堆裡刨出一隻漆黑的甲蟲,正尖叫著,喜滋滋的把蟲子翻倒、埋進雪中、泡進水窪裡、最後再拿尿滋它。可憐的甲蟲逃過了冬天嚴寒的氣候,卻最終沒逃過小狐狸凶殘的手爪,直到最後,它放棄逃跑,仰著肚皮,生無可戀的看著頭頂灰撲撲的天空,再也不肯動一下了。
還有的小狐狸正結著對子,兩兩一夥,背對背,互相勾起尾巴,用尾巴拔河——不知道這是那隻狐狸的天才發明,對於這些或多或少擁有一些靈氣的小狐狸來說,挑戰身體的極限顯然也是很有樂趣的事情。
所以,當黑貓帶著兩位矮個子巫師從林子外急匆匆的闖入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略顯尷尬的場景——貓群瞪著顏色各異的圓眼鏡,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隻紅狐狸;紅狐狸齜牙咧嘴,不肯退讓,但它身後的其他狐狸都自顧自玩的開心,少有狐狸與帶頭大哥同仇敵愾,回瞪回去。
“這就是你說的大麻煩?”黑貓觀察再三,最終確認現場的小動物們除了互相瞪眼之外彆無其他舉動——也許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裹挾在貓群與狐群之間的那幾隻小老鼠,看它們瑟瑟發抖的模樣,像是患了癲癇正在抽搐——年輕的公費生不由抬起爪子,一把按在額頭,回過頭,略感無語的看向林果。
虧得他還以為現場已經血流遍地、死貓與死狐的屍體堆積在一起,在寒風中漸漸變冷。弄了半天,全是他自己的腦補。想來也是,能被第一大學的學生們看入眼的小動物們,有哪一隻是蠢貨?都精靈鬼似的。
也就鄭清關心則亂,既擔心自己的貓群,又擔心打架的小動物中有波塞冬,才浪費了一支變形藥水急匆匆趕來——與一支變形藥水相比,某位姓蘇的大狐狸精顯然更具威懾力。
林果並沒有聽出鄭清語氣中的無奈,反而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是啊是啊!你看它們都快打起來了!”
這一次,便是蕭笑都忍不住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