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多學習的想法,但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鄭清耷拉著眼皮,撇撇嘴:“與那種遙遠的計劃相比,當務之急是搞清楚一些曆史遺留問題……比如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想要做什麼?”
“嘖,好麻煩呐。”肥瑞有些苦惱的捋了捋短小的胡須,瞟了年輕公費生一眼:“柏拉圖一輩子都沒弄明白的問題,你現在問我……難道你覺得我比柏拉圖更厲害?要知道,那個老頭子比起第一大學那位校長大人都不差多少呢……”
鄭清麵無表情的盯著它,沒有說話,隻是任憑頭頂那些爆炸符閃爍的更急促了一點。
肥瑞的胖臉上擠出幾分惱火的表情:“你應該知道那些爆炸符炸不死我的……既然知道這點,那你擺出這幅沒用的姿態要做什麼?我可告訴你,雖然我吃了你十幾年的鼠糧,但並不代表我會放任你的不尊重……”
“炸死或者炸不死,總要試試才知道。”年輕公費生的態度沒有絲毫動搖,隻是臉上露出了一絲和氣的笑容。
一邊說著,他一邊摘掉一直戴在臉上的墨鏡,露出那雙血紅色的眼珠,把腦袋慢悠悠的向前湊了湊:“至於尊重或者不尊重的問題,你對這點應該心知肚明的吧。”
肥瑞小嘴緊閉著,板著胖臉,一言不發。
它的身下,原本一直安安穩穩蹲坐在雪地裡的白鼬,不知是不是被鄭清那雙紅眼睛嚇到了,開始不安的甩起尾巴,四隻爪子下意識的刨著身下的雪地。
鄭清挑了挑眉毛:“唔,果然,紅眼睛的效果不錯……還是這樣更有壓迫力呐。”
“你也隻能嚇一下這些小家夥罷了。”肥瑞死死盯著鄭清的紅眼睛,表情有些驚疑,嘴巴卻一丁點都不肯服輸,大聲嘲笑著:“幾天不見,人品愈發倒退了許多呢。”
“能嚇住小家夥就夠了……你原本也不是什麼大家夥。”鄭清扯了扯嘴角,同時開始歪著脖子,旋肩舒頸,活動了一下頭肩頸處那些早已僵硬的肌肉。
兩個八拍還沒有做完,對麵的肥老鼠就再一次扶著白鼬的耳朵站起身來。
“好了好了……我隻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它的胖臉上堆砌著滿滿的不情願,語氣也愈發惡劣了許多:“你沒有活在‘楚門的世界’。”
雖然肥瑞的公鴨嗓子一如既往的難聽,而且它的態度也異乎尋常的差,但這些外部因素都不能影響鄭清的心情向好的方向轉變。
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開心,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與之前擠出來的假假的笑臉截然不同。
“那麼你是誰?”
“你從哪裡來?”
“你到我家裡到底想做什麼?”
“你認識吳先生嗎?”
“你知不知道三有書屋?知道屋子裡那隻黃花狸嗎?你知道它也會說話嗎?回字集你去過嗎?你認識回字集上開藥店的鄧老先生嗎?”
年輕的公費生迫不及待的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砸的麵前那隻肥老鼠暈頭轉向。
而在他身後,一直默默無聲的蕭笑則將那本厚厚的黑色筆記攤開在膝蓋上,手中抓著一支毛筆,隨著鄭清與肥瑞的交談奮筆疾書。隻是在年輕公費生提及‘三有書屋’‘回字集’這些名詞的時候,他的手頭稍稍停頓了一下,卻也並沒有開口,打斷鄭清的問題。
“喔,喔!太多了……你的問題太多了!”
肥瑞站在白鼬的腦袋上,似乎被年輕公費生丟出了的這一大堆問題嚇住了似的,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瘋狂的搖著腦袋:“我剛剛說了……我隻能告訴你我知道!”
“那就先說你知道的!”鄭清毫不放鬆的逼迫著,同時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堅定的看向那隻肥老鼠:“我們的時間很充足!”